当今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九皇子也一下跳了起来,叫道:“这是怎么了?太子六哥怎么身上都是血呢?”
贾珠哪有功夫给他解释,忙几步过去将太子稳稳放到里面的一张塌上,当今也立刻冲着祝太医一摆手,那祝太医便赶忙过去与太子检查伤情。
早有小太监移了一扇大屏风挡在太子身前,贾珠却并没有立刻退出来,眼下他必须确定太子的伤情才能放心。太子万一有个什么,难道自己真要拼了老命把九皇子那个二货扶上去吗?那也太难了吧,与其那样还不如劝贾政回老家务农更容易些。
那祝太医很快便拿着小剪子将太子的衣袍剪开,只见左边肩膀处一道撕裂开的伤口,正往外流着鲜血,看着倒像是被箭矢擦伤所致。祝太医又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见确实没有其他伤痕这才松了口气。
贾珠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太子只是失血多了些才晕倒的,这倒无妨,回头好吃好喝的仔细养养就好了,只要没缺胳膊没少腿的,或是伤了要害无法恢复健康的,这储君之位就应该还是这位爷的。再加上自己之前一路拿灵气给他护着,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贾珠抹了一把汗,这才转身出来,拿眼睛示意了一下当今,当今摆摆手,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帐中只剩下这几个亲近人等,贾珠才低声将刚才的情形与当今描述了一遍。
当今面沉似水,定定盯着一个方向久久都不说话。
贾珠也不敢吱声,九皇子气得就要跳脚,也被贾珠一把拉住了,拿指头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半晌,祝太医拎着药箱出来了,对着当今点了点头,回禀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只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好好睡上一觉就能醒来,伤口还好,臣已经敷上了金仓药,臣再开些汤药喝着,将养些时日也就慢慢恢复了,其他的都没有大碍。”
当今点点头,贾珠突然一个闪念凭空出现,脱口对祝太医道:“祝太医,您能不能对外说太子伤重,要不行了。”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想要干嘛,只是突然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当今愣了愣,抬头皱眉看着贾珠,看得贾珠后背的汗都要下来了,自己这句话是不是触碰到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了?可说都说了,也收不回去了。
祝太医询问的看着当今,当今慢慢点了点头,贾珠这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半晌,就有人来报,说是鞑子的人马已经被击退了,请皇上安心。
当今站起身扶着白公公出了御帐,贾珠却并未跟去,如今太子的安危才最重要,贾珠可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再出什么意外。
以前虽也知道皇家的储位之争肯定没那么简单,但也没想到要闹出人命这么严重,康熙朝九子夺嫡那么乱,也没哪个阿哥真下黑手的呀,不过是在朝堂上争权,拉拢朝臣,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对着康师傅使劲表孝心,希望康熙能看见他们的好罢了。
而且看当今对太子的态度也没有不满的样子,太子也一直都安安分分的,父子间关系很好的,难道就因为这难得和睦的君与储君的关系,没什么能挑拨的,所以才想干脆来个釜底抽薪?
只要太子彻底消失了,不管当今愿不愿意,都必须重新选出新的继承人来,那么很多人才会有机可乘。
看来自己还是太嫩了,还是把人想的太善良了。这件事也给贾珠敲响了警钟,那就是不到最后一刻,别以为自己就胜券在握了,眼瞧着自己就要冲过终点线了,也得防着哪里窜出一只黑马才行。
这以后可麻烦了,自己难道要寸步不离的保护这位爷吗?
一时又有德福等太子的近侍奴仆进来,躬身侍立在一侧,九皇子进到屏风后见太子还睡着,便又出来,坐在贾珠旁边,二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
贾珠将神识铺展出去,就见当今已经来到大营的辕门外,侍卫们雁翅排开,环护在两侧。就见几匹快马驰来,为首的正是二皇子勤王殿下。
只见他早早便甩镫离鞍,快步抢到当今面前跪下道:“父皇万安,儿子救驾来迟,还望父皇恕罪,那一伙鞑子已经被儿子带人击退了,如今郑将军还在领兵追击,儿子牵挂父皇,所以赶着回来了,父皇您没事吧?”
当今轻轻点头,抬手示意二皇子起来,道:“朕没事,泽儿辛苦了,我儿如此骁勇,朕自然万安。”说着又重重叹了口气道:“只是澈儿却受了伤,如今还在昏迷着。”
二皇子大惊道:“太子殿下怎么会受伤,伤在哪里?是谁干的?难不成也是那伙鞑子不成?”
当今沉默摇头,此时前方又跑来几人,贾珠见里面竟然还有王家舅父王子腾,只见几人齐齐跪倒,叩头道:“臣等万死,没有守护好外围,竟被鞑子军闯了进来,惊扰了圣驾,请皇上赐臣死罪。”
当今沉声道:“确是万死,竟如此粗心大意,连敌军到了附近也不知晓,朕看,哪一天鞑子打进了京城,你们再请罪不迟。”
几人连连叩头不止,其中一人回禀道:“回皇上,一处围子处突然出现虎豹等猛兽,周围军士都忙着去射杀这些猛兽,以防他们跑出来。”
“谁成想那伙鞑子竟伪装成咱们大虞军士的样子突然出现,这才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幸好勤王殿下带人来得及时,不然,臣等真是无颜面见皇上。”
二皇子见状忙躬身道:“父皇,野兽突然跑出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几位大人虽有失察之罪,却也是无心之失,想来是那伙鞑子故意设计,还请父皇饶恕几位大人。”
“饶恕?”当今哼道,“朕是无事,可太子受伤要如何交待?”
什么?太子怎么会受伤,这他们的罪可大了,搞不好项上人头要真的不保了。几位大人的汗这回可真的下来了,跪伏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
二皇子又道:“想来定是那伙鞑子所为,故意乔装潜伏进来,刺杀父皇与太子,让我大虞朝廷不稳,他们就好在边境有所行动了,上次北疆的折子上不是说鞑子那边今年大旱,草场减少,牛羊也跟着减少不少,恐怕他们又要蠢蠢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