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豆浆,随着江稚鱼的人脸颊滴落在课桌上,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重重打在沈南意身上。
江稚鱼:“……”
“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南意着急为自己辩解。
他神情焦急,着急忙慌从身上找寻纸巾,却被梁颂年截胡,梁颂年默默递去纸巾,“小鱼师姐,你先擦下脸吧。”
江稚鱼用了一张又一张纸巾,她的手放在脸上,阵阵黏腻感使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今天肯定是她水逆的日子,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
江稚鱼翻了个白眼,此刻她的脑袋中只有一句话,“去厕所,快去厕所洗把脸,冲掉之后就会清爽许多。”
少女这么想着便站起了身,她目光坚定,直直的朝着教室门口走去。
“姐姐,你去哪里?”沈南意抓着江稚鱼的手腕,忧心地问道。
他敛下眼睫,担心这次以后江稚鱼再也无法接受自己,担心再也不能站在她身边。
江稚鱼扭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可怖,她强压心中的脾气,好言好语道:“我去女厕所,你也去吗?”
沈南意坚定地点点头,“去!”
众人:“?”
沈南意的一个字,反而让江稚鱼不知所措起来,她左思右想,才出声道:“那我们走吧。”
江稚鱼将话丢下,便不管不顾地朝外走去,她可是一秒都等不了,脸颊上的豆浆已经开始凝结了。
在江稚鱼身后的沈南意愣住,以至于当他回过神时,江稚鱼已经去到了走廊外面。
“姐姐,你等等我!”
沈南意出声叫停她,可江稚鱼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抛过来。
片刻之间,他立马拔腿跑向了江稚鱼,“不就是女厕吗,我在外面待着也不算进去吧。”
沈南意边跑,边在内心中劝解自己。
顾昔言望着两人的背影,看得目瞪口呆,他喃喃道:“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梁颂年与顾昔言对视一眼,神情沉重地追赶在他们后面。
“小师弟!你怎么也去!”
顾昔言环视了空旷的教室,画面有些许凄惨,他眼神透着害怕。
顾昔言东张西望,内心的恐惧越来越放大,“小师弟啊,你去干嘛,带我一个呗!”
此刻的他与梁颂年并肩,化身为梁颂年的跟屁虫,“我这不是害怕啊,就是…”
顾昔言灵光一闪,“就是担心你!”
梁颂年闻言瞧了顾昔言一眼,笑了笑,并未出声。
“我是说真的,你可别不信!”梁颂年一笑,让顾昔言激动起来,也顾不得刚才心中涌出的恐惧。
……
“我说,小师弟,沈师弟,我们一直站在女生厕所也不太好吧。”
夹在梁颂年与沈南意中间的顾昔言垂着头,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现在人渐渐多了起来,路过的同学看向他们的眼神仿佛在看几个变态,生生拉开与他们的距离。
双手插兜的沈南意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嗤笑道:“既然现在人多了起来,师哥你也不害怕了,要不回班里呆着去?”
沈南意挑衅的抖弄双眉。
“你…你!”
顾昔言被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指着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师哥,这次我觉得沈南意有点道理。”梁颂年凑了过来,小声说道。
顾昔言惊奇道:“小师弟,怎么你也这么说。”
“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师哥没用了,也是,我现在年纪大了。”他抽抽嗒嗒,惹得梁颂年皱起了眉头,明明自己没有这个意思。
梁颂年缓缓道:“师哥,我的意思是,三个人丢脸,不如我和他两个人丢脸。”
“好像是这么回事。”顾昔言细细琢磨起梁颂年的提议,他忽然拍手,两人吓得一哆嗦。
顾昔言拉起他们俩的手,“既然你们都这么谦让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脸上的兴奋越来越浓烈,一把将梁颂年和沈南意的手搭在了一起。
两人像是正负极的磁铁一样,刚碰上就互相甩开了彼此,一个用力,把顾昔言也撇到了地上。
“你们反应这么大呢?”顾昔言手撑在地上,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他们两人。
恰巧江稚鱼出来,撞见顾昔言坐在地上控诉梁颂年与沈南意,“你们在这里搭戏台子呢?”
沈南意扭过头,瞧见发丝正在滴水的江稚鱼,他兴奋道:“姐姐,你出来啦!”
“我给你擦擦,不然等会儿着凉了。”
“别,等会儿太阳出来就晒干了。”
“没事,我擦干就一下子的事情。”
不容江稚鱼拒绝,少年拽起袖边,轻轻擦拭江稚鱼鬓角的水珠。
江稚鱼顶着梁颂年灼热的目光,只觉得如临大敌,她不动神色地躲开了沈南意想要继续擦的手。
“姐姐,怎么了?”
“是我擦的太用力,你觉得疼吗?”沈南意轻声问道。
他用同样的力度对自己的,自言自语道:“因为是女生,所以对痛感更加敏感吗?”
沈南意越想越魔怔,不停的在额头试验,没一会儿就红了。
江稚鱼看不下去,扯开了他的手,制止住他自虐的倾向,呵斥道:“够了够了,你别再试了,已经不会再滴水了。”
沈南意怔怔地转过头,如同丢失灵魂的机器人,他问道:“真的吗?”
“是啊,你摸摸看我我发丝是不是干了?”
江稚鱼握着他的手触摸额前的头发,干燥的发丝穿过沈南意的指缝,这下他才确定江稚鱼的话并没有欺骗自己。
爬起来的顾昔言站在战友梁颂年身旁,“你说沈师弟怎么了,今天奇奇怪怪的?”
梁颂年打量着沈南意,第一次形容不上来一个人的状态,“不好说。”
江稚鱼坑蒙拐骗地引着沈南意到了高一楼层,“沈南意,你先回去上课,我们放学见。”
说罢,江稚鱼就要闪身,却被沈南意一把抓住衣角,她泄了气,“又怎么了?”
沈南意唯唯诺诺道:“你…说话算数?”
众人:“?”
“噗嘶噗嘶,你们说这还是沈南意吗?”江稚鱼侧过头对后方的梁颂年和顾昔言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