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的话每一次都出乎苏洋的预料,他挑了挑眉,轻点了头,算是默认了路人心中的猜想。
毕竟都是因为江稚鱼聚在一起,又是一起离开的,怎么能算不是一起的呢?
苏洋似乎不嫌事情闹大,再次添了一把火,“我们都是一起的。”
路人双眼瞳孔放大,脑中在此刻脑补了许多没有说出口的剧情,他指着几人,不可置信道:“你把自己朋友介绍给一个老男人???”
江稚鱼听着另一边的对话,内心直接崩溃了,怎么连苏洋也要给自己添堵,等会儿解释到太阳落山,她都未必能直接回家吧?
想到这里,江稚鱼叹了口气,叹生活不易,叹每天都是在打工。
梁颂年执拗地走到路人面前,一脸真挚地和他争论道:“我才十几岁,不是老男人。”
路人对梁颂年避之不及,不愿意听他的解释,他已经先入为主,他恶语相向道:“你该不会是做了脸吧,怎么连自己真实年纪都不敢承认了?”
江稚鱼听不下去,对靠在她手臂一米八几的娇弱壮汉沈南意说道:“快去帮帮梁颂年。”
“不要。”
沈南意直言不讳,拒绝得干脆利落。
苏洋也走到江稚鱼的身边,看着被梁颂年集火,他心里好不快活,谁让他刚才打断自己的许愿?
“我也觉得没必要,你不是之前老说他很聪明吗?肯定不需要我们的营救。”
苏洋“义正言辞”,打着要给梁颂年锻炼成铁血好男儿的幌子,试图劝江稚鱼不要上前当炮灰了。
……
江稚鱼本就因为一直当和事佬而心烦,现下他们两个人东一句话,西一句话,脑袋直接充血了,她大喊一声,“够了!”
两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脾气唬住,而正在讨伐梁颂年路人,专心致志无法分身,因此也没有听见江稚鱼的怒吼。
梁颂年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对于江稚鱼想要救他的想法感动不已,真不愧是他喜欢的,小鱼师姐。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江稚鱼放下狠话,手一把甩开沈南意,反而被他们两人同时拽了回去。
“小鱼,你别闹了,他一个男的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需要你帮助,那他不就是个废人吗?”苏洋的话语中肯,但江稚鱼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
江稚鱼挣脱开沈南意和苏洋的束缚,不顾两人反对直接走到梁颂年跟前。
她挡在少年的跟前,和误会已久的路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弟弟他无理取闹,老是把其他人当成恶意对象。”
“很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说完,江稚鱼鞠了个九十度的躬,以表自己的诚恳之意。
路人们听后一怔,丝毫没有想到故事会往这个方向发展,但碍于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却发现自己干了件坏事,被人当作了靶子,心中的怨气油然而生。
“你们小孩子事情就是多!现在还玩弄大人,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我们的时间这么宝贵,要不是看在你弟弟说得那么情真意切,我们根本都不想管你们。”
路人说的话难听至极,但不论他们的话多么的难听,多么不入耳,江稚鱼都认栽了,谁让这件事情是因自己而发生的。
“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江稚鱼低着的头埋得更深了,看得梁颂年心疼不已,要不是因为他,小鱼师姐根本不会这么低三下四求别人。
而真正的始作俑者沈南意,更加愧疚不已,心生的愧疚感让他想要弥补江稚鱼,或许这样才能让他好点。
然而,他的第一步就是要替江稚鱼承受这些骂名,不,与其说是承受,不如说是本就应该去接受。
他刚迈出一步,就被苏洋拦截在原地,沈南意测过头,一把撇开苏洋的右手,他焦急道:“我再不过去,姐姐等会都要埋到地里去了!”
“你没听见姐姐是怎么被骂的吗!快让我过去!”
沈南意心情如火烧,只想着去把江稚鱼好好护在手心里。
苏洋望着被团团包围的江稚鱼和梁颂年,他于心不忍,但又不想徒增是非,“你现在过去,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让他们骂。”
“那样子也比姐姐一个人挨骂强!”沈南意反驳道。
苏洋摇摇头,事情哪有这小子想的那么简单,“挨骂事情小,主要是平复他们的气焰,你过去和火上浇油没有区别,还不如和我一起在这里等着。”
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沈南意沉下气来,和苏洋呆在原地,内心只希望这件事情赶紧结束,他好早点向江稚鱼求原谅,希望他的姐姐不会排斥自己。
……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居然还和混混玩在一起,啧啧。”
其中一个路人露出鄙夷的眼神,话语嘲讽的意味浓烈至极,江稚鱼的手在隐蔽处缓缓攥紧,她自知理亏,只好低着个脑袋,等着路人他们走后自己内心深处臭骂一顿。
“叔叔、阿姨,看在尊老爱幼的份上,以及刚才你帮我朋友挺身而出的时候,我尊敬你们一份。”
梁颂年越过江稚鱼,护在少女的身前,他扶起江稚鱼,手轻轻拍在她的背后,小声安抚道:“没事了,我在。”
寥寥几字,江稚鱼却感到了安心和温暖,她的右手与梁颂年相牵,她没有立刻抽出,反而有些享受牵手的片刻时光。
见江稚鱼神情安稳,梁颂年转过身和路人对峙。
“但这不是你们可以对我们指手画脚的理由,我们有自己选择朋友的权利,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不是吗?”
梁颂年说的句句在理,一时间让路人找不到缺口,“你们戏耍我们,我们还没找你们这群小屁孩算帐呢!”
“现在还说起我们大人了!”
他们恼羞成怒,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八壹中文網
“喂,动我们家小孩干嘛?谁给你们的胆子?”
江稚鱼听到熟悉的声音,她从梁颂年身后探出个头,看清来人后惊喜道:“昔朝哥!”
她话音刚落,就挨了一敲,江稚鱼捂着脑袋向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