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子山众弟子所在,阳继明离开后,很自然的由水长清负责接待钱滃和肖游。只是水长清一贯负责冶子山弟子修行,对外交流能力就比不上阳继明,所以不一会儿场中的聊天方向便被钱滃和肖游掌握。钱滃和肖游常年在各地游走,见识广博,更会聊天,说着说着冶子山其它的炼气士便被吸引,围成了一圈听两人说话。“对了,钱兄肖兄,刚才你二人说要在冶子山上测试飞剑路线,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我冶子山需要做些什么。”
一个冶子山的炼气士问,问话的炼气士从来没有用过飞剑传讯,一是没有远方的朋友,没有那个需要,二是就算有,听说这种行为是很花钱的。“这位兄弟多虑了,测试用的法器和晶石都是我们自己带来,冶子山不用出钱出力。”
钱滃说。见到冶子山众人都露出暗喜模样,心念一转又说:“不过我烽火台测试时,为保测试成功,需要安静环境,到时冶子山的人员就不得外出,外面的人也不得放进山里了。当然冶子山上的损失我们会给予补偿。”
本来听到人员不得进出时,水长清马上不高兴,要知道冶子山每天打造器物,需要进出大量材料和成品,不让进出,冶子山就靠打造各种层次的武器法器获得修炼资源,这样一来每天的损失巨大。不过当水长清听到有补偿后没有说话,反而开始计算应该向烽火台要多少补偿。“两位烽火台的师兄,补偿不补偿先不说,你们到冶子山搞那个什么测试,为什么我们就得封山?这冶子山可是我们的冶子山。”
一个声音响起。钱滃一看说话的是一个发须斑白的老头,正是马高的师父史天歌。略加打量知道是一个低境炼气士。按道理在同境中,高境的一般会称低境的为师弟,但看到史天歌苍老的样子于是说:“这位师兄,烽火台来到冶子山测试飞剑线路,可是为了冶子山好,还有烽火台测试时有好多机密手法,不得外传,所以必须封山。”
封山是钱滃突然想到的,他觉得这一次行动在完成前如果没有风传出去,肯定会好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像天炎派里飞剑台林立,难道烽火台当时帮天炎派建立飞剑台时,天炎一直都封着山的?”
史天歌一直为人低调,在门派里一像不与人争议,只是最近感到大限将至,变得不再收敛,有什么说什么。“是啊,难道这封山之举就是为冶子山定造的?”
“瞎说,怎么可能为冶子山定造?我觉得是欺负冶子山吧。”
听到史天歌的话,冶子山的炼气们没有出声。但那一群真气弟子在小声议论,隔得虽远,炼气们个个耳力超群,句句听真。肖游本来打算将话题引向他处,听到冶子山真气弟子的私语后强硬起来,冷笑一声对史天歌说:“这位冶子山的高人,你的意思是我们有意欺压冶子山喽!”
史天歌一挺脖子说:“这话我可没有说过,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有些这方面的嫌疑。”
水长清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史天歌今天如何换了一个人,言语这样的犀利。要说这烽火台可是二级门派,门派里有元婴老祖坐镇。虽然这里是天炎的势力范围,但天炎派内各势力林立,若惹得他们不高兴,找到某个天炎势力中的筑基一进言,冶子山就会有大麻烦。“大胆!我烽火台是什么样的存在,好意来帮冶子山测试,一不要你冶子山出晶石,二不要你冶子山出力,你反而污垢烽火台欺压你冶子山。真是不知好歹,对你这般不懂规矩的老杂毛,不教训教训,你是不会明白事理的。”
肖游还没有说话,那边钱滃早不耐烦的喝道。像这般尘土沙砾一般的小门派,钱滃不知去过多少个,就算比这大得多的门派,见到烽火台来人谁家不是好脸相待,多多少少地还送上些礼物巴结。怎的冶子山就出来一个老王八,这般不懂礼数?钱滃正要出手,那边肖游早已跳到史天歌面前手探如鹰,向史天歌抓去,那手探出的路线正是要一把将史天歌的脖子抓住。旁边冶子山的两个炼气士一见,纷纷向边上闪开把史天歌一个人留在当中。史天歌若是以前,说不定就让他抓住就抓住,反正只是损点面子,现在却不打算乖乖就范,运元气奋力向上抵挡。肖游一开始只出一分力,在他想像中对方一个小小门派的老头,定然像以前其它小门派的人一样,乖乖地一动不动被他捏住脖子。没想到史天歌竟然敢抗拒,连忙加力向下。只听暗哑的声音传出,周围空气猛的向外膨胀,地上尘土向四下飞散,周围数十米的尘土一干二净好似如水洗一般。除烽火台二人和水长清两人外,所有炼气士的衣服一齐飞扬。爆裂的空气将所有的真气弟子吹得东倒西歪,连连后退,最多的退出数十米,依然无法站稳。鲁难也退出十多米,一握拳头:“这就是炼气士的力量?”
心中充满渴望。肖游因为临时加力,元气最多提起了三成不到,见史天歌安稳如常,大怒。这太打脸了,一个小小门派的低级炼气士竟然挡住了自己一击,没有被自己制服,传回烽火台还不让其它人笑死。顺势回手又是一掌。史天歌本就日子不多,体内元气每天都有少量流失,刚才一下已经拼尽全力,把余下的元气消耗大半,如果这时停手,回到住处最多也就还能残喘数日。见肖游这一掌向自己前胸击了,一时间竟然豪气冲天,大吼一声,斑白须发猛的飞扬起来,双眼瞪如铜铃,抬双手一记冶子山的绝学斗牛星光爆硬接来招,光凭气势真正有斗牛之势。水长清看到史天歌这样子,暗自摇头,史天歌的这一招有大问题,因为他在第一招接下肖游的攻击后,根本没有使用呼吸法补充体内元气。看来门派里的修士常年在山上打造器械,少有外出与人交手切磋,连争斗的基本方法都忘记了。两人发招都不快,连冶子山真气境众人也看得出招式的痕迹,一时间也各自情愫激荡,马高更是大喊一声好,为师父的神威欢呼。肖游这一掌至少用了近六成力,只觉得元气毫无阻挡涌进对方体内,猛的一惊暗道不好,连忙收力,但为时已晚。肖游慢慢的将手掌撤回,只见史天歌挺直地站立,双手微微抬起,口鼻眼耳齐向外流出鲜血。肖游回头看着钱滃,神情有点茫然,有点无奈。冶子山真气弟子这次没有后退多少,马高只见师父侧背,看不到师父面容,只见他傲然挺立,他一边后退一边喝彩:“师父厉害。”
其它冶子山同门也跟着叫好,连温安也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等马高站稳,才发觉不对,所有炼气士都默默站立看着史天歌,脸上表情复杂。马高正要再说话,只见师父轻轻一晃慢慢地倒了下去,倒在因为刚才元气激发,已经没有尘土的干净地上。“师父!”
马高嘶叫一声向前扑去,水长清连忙控制住他,马高无法扑到史天歌身上,只有伸长的手轻轻摸到了师父,才发现师父整个人已经如泥瘫软,如果稍加用力皮肤下的烂肉泥骨就会喷发出来。原来肖游一掌元气会涌入史天歌体内,将史天歌身体内部全部震烂成泥,而皮肤丝毫无伤。“骆兄,你看这事应该如何处理?”
何四勤戏道。两个筑基在山洞里谈好了交易,不想外面打了起来,还打死了人。“一个老而无用的炼气士,相信何兄不会太在意。”
骆长子暗道打死一个也好,省得冶子山有些人不听指挥。阳继明道行不够,不知洞外发生的事情,听两人说话有点莫名其妙。“再老的炼气,也是炼气啊,治子山好些个器物还得靠炼气出手才行。少一个炼气士山上就少了一份力。”
何四勤慢吞吞地说。“再加三份夺天丹。操作得当,冶子山至少可以出两个炼气了,你不亏。”
骆长子说的夺天丹是为九境真气士准备的,增加破境成为炼气士的可能。因为炼气士也称先天境,所以这种丹叫夺天丹,也有叫先天丹或者造天丹等很多种叫法。骆长子的夺天丹也是天炎出品,不过天炎虽然炼制这种丹,但只向外出售,从不让自己的弟子服用。天炎派认为连先天都要靠丹药帮助,就算成了炼气士以后也没有多少出息。“可。”
何四勤说完示意远处的真气弟子过来,扶着他又慢慢躺下。不等何四勤躺下,骆长子已经向外走去,他当然知道史天歌只是一个将死并找死的人,但与何四勤交易时一句话也没有提。阳继明急急地向师父躬了下身,然后跟在骆长子身后。骆阳两人来到现场,只见史天歌躺在地上,马高伏在师父身边地上一动不动。原来马高见师父已死,正要发作,去找肖游报仇,水长清手一挥将他打晕了。阳继明见冶子山大多数人的脸色后不动声色,上前蹲在史天歌的面前:“史师弟,前几日你和我说,自己正受元气消散之苦,时日不多,让我代为照顾你的徒弟,不想你就这么去了。”
史天歌被当场打死,现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炼气士们都不知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僵在这里已经有一阵子,而那些真气境弟子因为正当年少,一个个说着小话,话里话外无不是满怀仇恨。听到阳继明这么说,肖游顿时伤心地说:“这位史师兄,事情都怪我啊,早知道你正在散功,日子不多,我就不应该起试一试你的实力的念头。谁知就这么随手一推,就将你害死了。我好悔啊。”
在场的都是修炼中人,都知道元气消散意味着什么,这就是炼气士死前的征兆,最多十天八天就一命不存。连冶子山这个大弟子阳继明都说了,史天歌就算没有这一场,马上也会死的,冶子山那些正恨意在胸的众炼气士,好像针扎皮球,突然一下气消了大半。至于史天歌有没有和阳继明说过这话,谁知道呢?阳继明其实也是灵机一动,故意瞎说,谁知道却离事实不远。阳继明马上安排人手将马高抬走,暗中又交代几句,让马高至少这一阵不能出来闹事。然后又叫人去取上好棺木收敛史天歌,一边大赞史天歌一生为冶子山做的功绩。两个四境真气弟子抬着马高到了山中一个隐密山洞,这山洞本是关押山上犯事的弟子之地,既然总管师伯都说了怕马高闹事,这两人自然要做得仔细,他们把马高关进铁笼后又给他戴上手铐脚镣才放心的离开。此时阳继明正在宣布,烽火台这次为冶子山带来了许多资源,可以让冶子山上上下下都提升修为,这一下连真气境们都已经开心起来,一时间欢声雷动。水长清在一边不由暗自佩服,不由叹了口气。骆长子见阳继明事情办得如此高明也不由面露微笑。钱滃和肖游私下交流,为冶子山竟能有这样会办事的人才感到惊讶。阳继明将烽火台三个贵客安置在一座小院里,这是何四勤原来的住处。摆上酒菜,四人一边喝着一边交谈。酒过三巡,骆长子说:“阳师侄是个明白人,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有些事情正需要师侄帮忙。钱滃你来说说。”
骆长子一边说一边打了几个法诀在四周作了一些屏护,防止被人听到。阳继明故意露出少许惊讶的表情看着对方,不等钱滃说话抢先说:“骆师叔,我今天可是当众宣布以后会增加大家的修炼资源的,师叔可怜晚辈一时口不择言,到时可要帮上一帮!”
。骆长子笑了笑说:“这是小事,天炎派的真气境丹药我们不多,但其它门派炼制的丹药可不少。”
阳继明大喜道:“多谢骆师叔!”
然后转头向钱滃认真的看着。钱滃藏头露尾地说了一大堆后,阳继明终于明白他的意思。钱滃想说的是他们来除了测试以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想从冶子山上找一个机灵的真气弟子帮办一件事,这个弟子为他们到汉国的一个地方找一个人,帮忙打探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最好只有哪个真气弟子一个人知道。“你们莫不是想找一个叫雷生的天炎派弟子?”
阳继明略一思量,试探着问。烽火台三人不由一愣,三人不觉得钱滃话里露出了多少,这个阳继明也太神了吧,这都能猜得到?“你怎么知道的?莫非事先有人和你说过同样的事?”
骆长子不露声色。“几位千万不要误会,这是因为有一个天炎的炼气士前阵子来过,托冶子山派些弟子给雷生当陪练。我想汉国这地方除了这个雷生,不会有什么人物会引起贵派的兴趣。”
阳继明说。“那就太好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派人去啊?”
钱滃连忙问。“我刚才没说清楚,是那个雷生到我们冶子山来,然后我们派出弟子当陪练。”
阳继明脑袋转得飞快,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接着说:“而且巧得很,雷生前几天就到了冶子山,在你们之前不到两个时辰才走的。”
烽火台三人顿时想起从冶子山方向离开的两个人,心中都暗自高兴。肖游喝了一口,然后放下酒杯说:“既然雷生刚刚离开,要不让我去请他重新回到山上再住上几天?”
这可不是他们原来的计划,不过听起来这个方法也还说得过去。不能让肖游去,要让冶子山去请人,反正和我们没有关系。骆长子暗想,正要开口。突然铺天盖地的筑基气息传来,气息如山似岳压在骆长子心头,让他觉得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骆长子猛吸一口气,正要抵抗发觉一切又归于正常。肖游看到骆长子突然的变化问:“师叔这是怎么了?”
骆长子知道身为炼气士的肖游不会有丝毫感觉。这种感觉只有筑基以上的同境才会有,但来人也太过强大了吧?敢于这么公开放出气息的,自然是天炎的筑基到了。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骆长子不清楚,难道跟自己要办的事有关?那干吗不直接把雷生接走?或者他只是路过,发现了一些迹象,然后警告四方?算了还是按原来计划去办这事,这样做至少烽火台的几个人是安全的。“算了,不打扰别人的行程,阳师侄,你们治子山有没有机灵的弟子,帮忙找一个两个,让他追着去帮我们送些礼物。”
骆长子对着阳继明说。“回骆前辈的话,您要找的人还真有。”
阳继明心中想起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