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穆穆,会不顾穆穆的生死?”
薄南辞话音刚落,就遭到沈襄炮轰,在薄南辞不顾一切迈步走向刘心兰的那一刻,沈襄绝望到几乎想从万丈高楼跳下去,了结此生,他怎么就那么恨?穆穆是他的亲骨肉啊!
看着沈襄赤红双眸里迸射的恨意,薄南辞惊得身体晃了晃,他不知觉地后退一步。
沈襄在怪他,对他的恨是那么明显。
而当时的情况,他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毅然绝然地走向刘心兰,他笃定刘心兰不敢把孩子往下扔。
事实是,他猜对了,却让沈襄误会。
现在,他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见薄南辞抿唇不语,沈襄彻底失望,她连珠带炮地吼:
“即然不在乎穆穆,又何必一定要把他留在身边。你们薄家就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这话伤到了郑秀英,郑秀英笑脸立刻垮塌:
“襄襄,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们都爱穆穆,南辞……”
郑秀英瞥了儿子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道:
“他也很爱穆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南辞都瘦了,他没日没夜的地工作,还不是想给穆穆与你一个好生活。”
沈襄嘲弄的视线,从薄南辞脸上移开,落到郑秀英脸上片刻,很快又从郑秀英脸上转回来落到薄南辞脸上。
薄南辞颧骨露出的脸,丝毫无损他的英俊,他是瘦了,还瘦得很明显,可那又关她什么事。
所以,沈襄冷冷笑言:
“这份功,我不敢居。”
薄南辞揣在裤袋里的手,指尖戳破血肉,掌心的疼不及他心疼的万分之一。
他嘴角的薄凉渐渐弯成了嘲弄的弧度:
“妈,我天天纵情美色烟酒,怎么能不瘦呢!”
郑秀英脸孔板起来,心疼地吼: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吼着,郑秀英重重打在了薄南辞背上。
像是不解恨,她打了一下,又再来了一下,薄南辞什么也没说,从里面拿了拖鞋出来,丢到沈襄面前:
“穿上。”
薄南辞完全是命令式的语气。
沈襄别开脸,不理他。
薄南辞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火气:
“如果想带走穆穆,就跟我来。”
听了儿子的话,郑秀英慌了神,她上前抓住薄南辞的手,身子凑上前,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提醒:
“你疯了不成?”
郑秀英气啊!她与薄老爷子费尽苦心要帮他把老婆追回来,他到好,竟然开始唱反调。
薄南辞也不是不明白老妈的苦心,可是,沈襄恨他入骨,就算同处一个屋檐下,恐怕也是人在心不在,他薄南辞的感情还不会到要人施舍的地步。
薄南辞剥开郑秀英的手,回头见沈襄已穿上拖鞋,慢吞吞走到了他身边。
薄南辞眸色冷了冷,转身就向着老爷子起居室而去。
薄南辞叩了门,一家三口站在老爷子房间外等着,片刻后,房门开了,薄南辞走了进去,冲着房里椅子上的薄老爷子喊了声‘爷爷’。老爷子嘴唇抿成直线,凌冽居峰似有戾气缭绕,他正悠闲喝着饭后荼。
一杯普洱。
锐利的视线,刺过茫茫白雾,笔直落到薄南辞身后的沈襄脸上。
见到沈襄,薄老爷子脸色比先前更难看了,鼻腔里重重发出声冷哼。
“爷爷,让她把孩子带走吧,孩子这么小,的确不能离开妈妈的。”
薄南辞帮沈襄说着话。
然而,老爷子充耳不闻,默然不作声。
沈襄抱着穆穆,忐忑不安道:
“爷爷,我暂时把穆穆带走,穆穆是你们薄家的孩子,他身上流着你们薄家的血,我会好好教导他,也请您放心,每周,我都会把孩子带过来探望你。”
“好好教导他?”
老爷子重复着沈襄的话。
“你拿什么好好教导他?沈襄,你妈已经转告你了,要么,孩子留下,要么,你走,给你两条路,都是看在你与南辞两年婚姻,曾是我薄氏乖巧孙媳妇儿情份上,其他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老爷子话峰凌厉斩断沈襄的路。
似乎没一点商量的余地,除了他给沈襄的两个选择。
“爷爷……”
薄南辞正要开口,却被老爷子恼怒打断:
“你再说一个字,我给你一拐杖,你信不信?”
老爷子吼着,眼看着手中的拐杖就要拿起来打到薄南辞身上去,郑秀英及时从外面进来,她挡在了薄南辞前面:
“爸,您老人家降降火,南辞也不是有意惹您老人家生气,说白了,还不是心疼自个儿媳妇儿。”
“他心疼,会舍得离婚,心疼会把一个好好家的折腾散了,会天天纵情烟酒美色?”
薄老爷子与薄南辞翻旧帐:
“你如果再不与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断了,我就不认你这孙子了。”
被老爷子数落,薄南辞心里五味杂陈,他望了沈襄一眼,幽幽开口解释:
“爷爷,根本就没有,那些女人,全是娱乐狗仔为搏眼球乱写的。”
薄老爷子瞥了眼沈襄,见沈襄一脸漠然,无动于衷,声音更大了:
“无风不起浪,受浪必有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这重孙子必须天天得给我呆一块儿。”
末了,老爷子又补了句:
“我不准他离开我一步。”
“不,半步也不行。”
房间顿时就陷入寂静。
突地,老爷子从椅子里起身,椅角重重划过地面,发出的巨大声响打破静默,也刺破了众人耳膜。
老爷子伸手就从沈襄怀里抱过穆穆,不耐烦地赶人:
“你们出去,我要休息了。”
沈襄眼巴巴地看着薄老爷子怀里的穆穆,心脏像有尖税的东西一下又一下拼命地刺着,见沈襄不想离开,薄南辞伸手扣住了她手臂,将她往门外拽。
“你放手。”
沈襄惊觉自己被薄南辞拽出了门外,她打薄南辞扣着自己的手,薄南辞咬紧腮帮,额角线条紧绷,他把她拽到过道尽头后,一把将她扔到了墙角,胸膛剧烈起伏,拼命压抑着心里的怒气:
“爷爷是什么性子,你应该了解,沈襄,我觉得你应该冷静两天。”
沈襄当然清楚薄老爷子的性子,死犟死犟的,一旦认准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