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与傅景深的关系,沈襄舒坦多了。
今后,她不用再花时间应付傅景深,她是白静,傅景深名义上的妻子。
沈襄一边开车去公司,一边接着汪越电话,那头汪越似乎是刚听说沈襄坠楼的事,情绪很激动,还爆了粗口,说薄南辞不是个东西,汪越要求与沈襄见一面,沈襄拒绝。
得知沈襄无事,汪越渐渐平息怒气,遵从沈襄意思,并没过来打扰沈襄。
沈襄刚停好车,正要进傅白情深,一只男人手横来扣住了她细白的手臂,沈襄回头,看到的是盛又庭乌云密布的脸庞。
沈襄还未开口,盛又庭把她拉到阴影处,他满眸情深地看着她,见她脸上身上完好无整,紧崩情绪得以松懈,还好薄南馨被人撞死了,不然,他就现在开车过去把人撞死。
知道盛又庭的来意,沈襄笑脸盈盈:
“我没事,放心。”
盛又庭:
“为什么不跟我电话?”
“那么高的楼……”
想到沈襄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盛又庭眼睛忽地红了,他语调哽咽:
“很疼,是不是?”
盛又庭憎恨自己当时不在沈襄身边,如果在,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半丝委屈。
盛又庭握住沈襄双肩,急切地问:
“昨晚,我跟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沈襄拿手机翻了翻,果然有几个陌生未接来电,她深表歉意:
“睡着了,我最近时常头晕,对不起。”
“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薄氏把消息封锁,没人知道你出事,汪越还是看到新闻说薄南馨被人撞死了,才找人打听,才知道你出了事,昨晚,你得到这个消息就过来了,我在这儿等了一夜。”
盛又庭吸了口气,眼角眉梢全是晨露与寒气。
“谢谢你,又庭。”
沈襄很感动,泪腺胀痛,眼睛里的泪被她拼命克制,最终没流下来。
“襄襄。”
盛又庭喉咙微动,轻轻呼唤了她一声,抑制不住心里的想念与难过,把她紧紧扣进怀里:
“你嫁给我好不好?
如果他们是夫妻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丁点儿的苦。
沈襄没有动,任盛又庭这样抱着她,良久,她才剥开盛又庭缠在她腰间的手,用她一双小手紧紧包裹住男人大手:
“又庭,我已是傅景深的妻子,不可能再嫁给你,遇到心仪的姑娘,就去追,不要再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我希望你幸福。“
这些话,沈襄对盛又庭说过无数遍,可他从没听进去一句。
盛又庭目送着沈襄走进傅白情深大楼,汪越与白皓赶来,顺着盛又庭痴迷的目光望过去,俩人只看到那缕风中飘动的裙摆。
汪越脸色焦急地问:
“沈襄没什么事吧?”
白浩也急切问:
“盛总,应该让沈襄去做个全身检查,妈呀,那么高的楼摔下来,薄南辞那厮太残忍了。”
汪越愤愤不平:
“幸好薄南馨死了,不然,劳资也会开车撞死她,变态女人。盛总,凭现在盛氏的势力,得帮沈襄抱这个仇。”
汪越一控热忱,与沈襄相处下来,觉得沈襄这人特别不错,与人为善又善解人意。
盛又庭抿唇不语,只是眸色冰冷。
沈襄正在译一份文件,电话响了,她拿起手机:
“喂。”
“襄襄,我是郑姨。”
郑秀英的声音软弱无力。
沈襄拿笔的手一顿,她停下了翻译的工作,揉了揉疲翻的眉心,细声更正:
“我是白静,舅妈。”
郑秀英语气悲怆:
“襄襄,我都知道了,你不是白静,白静是傅景深的初恋,百灵刚刚都跟我说了,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沈襄很想回复郑秀英没空,郑秀英知晓她身份后,如果她再拒绝郑秀英,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毕竟,过去,郑秀英待她不薄。
“郑姨,你找个地方,我马上赶过来。”
结束通话,郑秀英发了个地址过来:
薄宅,我在家里等你。
沈襄丢下工作,开车去薄宅。
整座薄宅少了昔日的喧闹,却多了丝寂静的凉薄。
除了郑秀英孤独地躺在沙发上以外,只有偶尔一两个佣人身影悄然走过。
沈襄走过去,在郑秀英身边蹲下:
“郑姨。”
她轻轻喊了声。
郑秀英听到她声音,立刻从沙发上起身,眉目间全是悲恸,她眼下全是暗影,应该是缺眠造成的。
昔日圆润略微富态的脸颊,如今,已露出了让人心疼的颧骨。
郑秀英至少瘦了二十斤。
“郑姨。”
沈襄见郑秀英成了这个样子,心里还是难过的。
她与薄南辞两年婚姻,这个婆婆还是挺照顾她的。
“襄襄。”
郑秀英神思恍惚,唤了她一声后,眼角的泪便不停淌落:
“你爷爷走了,南馨死了,南辞也把司穆带走了,这房子里,如今就只剩下我一个了,你能不能搬过来与我一起住?”
郑秀英的这要求,沈襄无法答应,她答应他:
“我会抽时间过来陪你的,郑姨。”
郑秀英看着沈襄,看着看着就哭起来,她抽泣着说:
“南辞,他恨我……他恨我那样对南馨,他不要我这个妈了,襄襄,我的心好疼,像要裂开了似的。”
说到底,郑秀英也是个命苦的女人。
到了她这把年纪,本该安享晚年,然而,最疼爱的儿子与孙子离她而去,偌大的房子,陪伴她的除了孤独就是寂寞,还有无尽悔恨啃噬着她的灵魂。
想想都觉着悲凉。
静谧的世界,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咔哒声袭上耳朵,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急促。
沈襄与郑秀英寻声望向门口,她们就看到了那抹红艳的身影,女人打扮得极妖娆,妆容也很精致,目光在看到郑秀英时,眸底里的怨毒光芒如吞噬人的烈火,伪善的面容在寂静的夜色下寸寸撕裂:
“把这女人给我赶出去,扔去凤江九天坐台。”
郑秀英强打精神,脸上怒意翻腾,她从牙缝里迸出一人名:
“白青枝,你敢。”
白青枝双手叉腰,眼尾一勾,神色轻蔑极了:
“郑秀英,这么多年,你仗着自己养了个好儿子,一直踩在我头上,我们母子受够了你的欺凌,今天,该是你血债血偿的时候。”
白青枝指挥着身后的一群人:
“房间里的东西一样不留,花园里的浴池填了。”
白青枝指向窗外大片桅子:
“把那些桅子都给我拔了,再栽种上红玫瑰。”
桅子花是郑秀英的最爱,而玫瑰是她喜爱的。
红玫瑰喻意美好的爱情。
而美好的爱情是白青枝一生追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