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刺耳的手机铃声把薄南辞从梦中惊醒,他拿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毫不犹豫就切断了。
刚躺下,铃声又响了。
沈襄醒来,睁着迷蒙的眼,声音带着庸懒:
“谁打来的?”
薄南辞摇头,接通电庆,按了免提,不等他开口,对方急切的声音传了来:
“请问是叶氏的叶总吗?”
“我是叶萧霆,你是?”
“我是看守所的,白静修小姐说她是您未婚妻,她想见你一面,您能马上来一趟吗?”
薄南辞转过脸,眼睛看向沈襄,见沈襄眸色讳谟如深,他立刻冷声拒绝:
“不好意思,太晚了,告诉她,她不是我未婚妻,我已经结婚了,有妻有子,麻烦转告她,让她今后别这样说,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说着,薄南辞正要挂断电话,对方急了:
“等下,叶总,白小姐割腕自杀了,她现在在医院里,她拒绝治疗,而这之前,她一直拒绝进食,她的身体很虚弱,叶总,不论您与她是怎样的恩怨,但,救命如救火。“
白静修又闹自杀?
薄南辞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迟疑着再次看向沈襄,而沈襄眼睛里的笑意慢慢敛了去。
她轻启朱唇:
“好,我们马上过来。”
对方得到她的回复,松了好大口气:
“好,我等你们。”
电话挂了。
薄南辞僵坐在床上不动,他的目光凝在沈襄脸上,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他问:
“你真的要过去?”
“不是我,是我们。”
沈襄起身,伸手拿外套穿,同时也把薄南辞的衣服丢给他,并扬声催促:
“赶紧的,不然,你‘未婚妻’就没了。“
薄南辞并没与沈襄计较,沈襄这样说,他还有点高兴,证明沈襄是在乎他的。
俩人穿戴整齐,风风火火赶往医院。
御城顶级医院,设备一流。
病房里,站了一屋子的白袍。
白静修躺在床上,嘴唇与脸一样雪白,她放在床外的那支手,雪白皓腕上,的确有道细细的口子,口子边角不断往下冒着血。
刀口不深,血流量也不是很大,但是,再好的身体也抵不住这样一直往外流血。
何况,此时的白静修,看起来是那么若不禁风。
孙兰见薄南辞来了,她赶紧冲过去,抓住了薄南辞的手,声音透着紧张:
“南辞,你能来,我真的很……”
‘谢谢’两字,孙兰在看到薄南辞身后的沈襄后卡在了喉咙。
她眉心跳了跳,不客气问:
“你来做什么?”
沈襄还没来得及回答,薄南辞率先出声:
“孙姨,她是我儿子的妈,你对她,最好尊重些。”
薄南辞的话带着警告。
孙兰不敢造次,她拽住沈襄,把沈襄拉出病房,声音软软的,带着央求:
“沈小姐,求你了,修修现在不能见你,订婚宴上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能不能……”
孙兰还没说完,沈襄点头轻笑,红唇吐出一字:
“能。”
“我在外面等他。”
孙兰尴尬笑了笑,她感谢沈襄对自己的理解,理解她一颗爱女成痴的心。
薄南辞从病房追出来,见沈襄要离开,他追上她的步伐,扣住她手臂,:
“你去哪儿?”
沈襄回头,对上薄南辞焦急的脸,扯唇浅笑,她指了指过道尽头,轻声说:
“我在那边等你。”
说完,剥开薄南辞的手,不再理薄南辞,迈步径直往前而去。
薄南辞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他重新回了病房,孙兰一颗心才又落回肚里。
白静修听说薄南辞来了,她睁开眼,凝住薄南辞的目光没有动,像是有些呆滞,好半天,嘴唇颌动:
“萧霆,那地方我不能再呆了,你把我弄出来,好不好?”
白静修抓住薄南辞的手,抓得很紧。
指尖都快陷进薄南辞血肉里了。
“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薄南辞问。
孙兰见白静修情绪不再激动,她招呼医生,有个医生走了过来,抓住白静修的手,要为她止血,没想白静修随手给了医生一耳光,医生眼冒金星,鼻孔抽动。
孙兰赶紧上前致歉:
“对不起,对不起,钟医生。”
白静修手腕上的血还在不断落到床单上,白色的床单,慢慢就汇成了血河。
低头的薄南辞,满眸都是红艳。
他招呼刚才被煽耳光的医生:
“为她止血。”
慑于薄南辞不怒而威的威严,钟医生走过来,小心冀冀去拿白静修的手,没想到白静修竟然出奇的乖。
她一双眼睛像是钉在了薄南辞身上。
眸尾猩红,眸底,却是满满的痴情与缠绵绮绻的爱意。
医生抓紧时间,很快为白静修止了血,并清理了伤口,上了药。
医生与护士离开。
孙兰见女儿终于安静下来,紧崩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孙兰想留给女儿与薄南辞单独见面的机会,她悄然掩门而去。
房间里,顿时落针可闻。
白静修:
“萧霆哥,我没办法再……爱你了……我……”
还未说完,白静修已泣不成声。
薄南辞喉头滚了滚,他说:
“感情要的是两情相悦,我不爱你,你又何必这样伤害自己?”
一句‘我不爱你’彻底让白静修疯魔。
她情绪激动,眼睛霎时就布满了血红,泪如雨下时,她撕开了手腕上的胶带,指着上面清晰的几条纹路:
“这些疤,知道怎么来的吗?”
薄南辞不语,盯着她。
白静修扯唇笑,放声大笑,泪水从眼睛里滚出,烫痛了她心窝:
“我自己割的,一道又一道,一次又一次,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灯光下,薄南辞看着她手腕上狰狞的疤,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他到底是个人。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
“得不到你,我就自残,每次与你吵架,我就在身上划一刀,我大腿上其实有段时间,已经没完好的皮肤了。”
白静修卷起阔腿裤,大片雪白的肌肉露在了薄南辞眼前。
肌肉上纵横交错的纹理,不难窥探出身体主人对自己的心狠手辣。
薄南辞惊得后退一步。
“你……”
薄南辞说不出一句话,他想到了失去沈襄的那五年,他也是用工作麻弊自己,不惜用香烟摧残自己,甚至不惜在心口上划刀刃。
薄南辞闭眼,呼吸蓦地就感到困难。
“你不是白静修,你……到底是谁?”
白静修就算再想与他结婚,可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不可能爱他爱得这样发狂,到几斤疯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