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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薄南辞从梦中醒来,窗外,朦胧的夜色落在窗棂上,夜深人静,脑子异常清晰,胸口那团烦闷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再入眠。
薄南辞起身点了支烟。
烟燃了一半,他似乎再也熬不下去,掐灭烟蒂,起身走出客房。
随手推开主卧的门。
房间里内,静悄悄的。
床上,沈襄的睡姿安然,身体曲线优美,薄南辞喉结滚了滚,他蹑手蹑脚走过去,轻轻躺下,又慢慢将身体向她挪移过去,当他将她轻轻拢入怀,他烦躁的心终宇能得到安宁。
阖上眼皮,疲累入睡。
清晨,沈襄醒来,本以为会看到薄南辞的脸,可房间里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而昨夜,朦胧中,她一直觉得有个人用他宽厚的胸膛抱住了她,他的胸膛是那样火热坚硬,却又能给她带了说不上来的安全。
她依偎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做着香甜的梦。
然而,如此清晰的感觉却是一场梦。
沈襄收拾好自己下楼。
阿香在餐厅里与薄司穆用餐,薄司穆见了沈襄,对她说了声‘早安‘后,小家伙拿吐司抹蕃茄酱,抹好后递给沈襄:
“襄襄,您最喜欢吃的。”
沈襄牵唇一笑,指头轻刮下了他鼻头:
“谢谢。”
薄司穆吃完早餐就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去音乐室打电动游戏。
沈襄吃了早餐,则去儿童房帮薄司穆整理衣物,阿香进来了,见她拿着为薄司穆新购的衣服发呆,便说:
“沈姐,穆穆的衣服衣帽间都快装不下了。”
沈襄望着眼前大大小小的衣物,无限伤感,她随手拿了两套衣服摆在床上,指着左边那套:
“这套是穆穆八岁穿的。“
说完,她又指着右边那套:
“这是穆穆十岁的衣服。”
沈襄看向衣帽间的衣橱:
“那些是十岁之后的,一直到十八岁。”
从五岁到十八岁的衣服,薄司穆全有了。
阿香心里有点难受,阿香学历不高,并不代表她傻,她知道这是沈襄在为自己最坏的病情做打算。
“沈姐,其实,你不用考虑这么多的,叶总与白医生他们一直都在想办法,我听叶辰说研药团已快攻破难题了,只要能找到那一两味药,你的病就可以好了。”
沈襄灿亮的眸子如终寂静无光,她的声音不咸不淡:
“阿香,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帮我照顾穆穆,他如果不听话,你就帮我抽他。”
阿香说:
“沈姐,我舍不得抽他,穆穆那么乖,他会很听话的,沈姐,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阿香哭起来。
沈襄眼睛里泛着泪,她眨了眨眼,眸底里的湿意散去,克制住心酸:
“拜托,阿香,但愿不会有事。”
沈襄那天下午与阿香在儿童房里说了一下午的话。
沈襄坐在梳妆台前,她低下头,看着手里网购的松软面具,心里五味杂陈。
薄南辞怕为沈襄增加负担,他一边催促白景庭研药的速度,一边开始疯狂地加班,唯有加班,才能让他控制自己不打电话打扰沈襄。
而他也拼命装成工作很忙,忙得来没办法与沈襄见面的状态。
薄南辞早出晚归让沈襄紧崩的心彻底放松下来。
沈襄的恐惧并没被薄南辞疯狂的加班给解除,晚上,她开始锁门,而薄南辞半夜要去主卧就不可能了。
薄南辞很想用备用钥匙把门打开,可是,他又怕沈襄因抗拒他而闹别扭。
所以,每晚,夜兴澜珊,薄南辞失眠睡不着时,他就会站在主卧门外,身体倚在墙上,嘴里刁着烟,眼睛盯着门板发呆,薄南辞落魄的模样被叶辰悄悄看了去。
叶辰心里难受死了。
这天,薄南辞正在沈氏召开高层会议,叶辰进来,低头不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只见薄南辞脸色骤变,满脸风雨欲来,所有高层大气也不敢出,薄南辞立即起身,推开的椅子发出砰的巨响,而他并没回头一眼,直接迈步离开了会议室。
众高层望着不断摇晃的椅子,吓得个个面如土色。
到底出了什么事?薄总才会如此心急火燎。
众高层不断在心里猜测。
薄南辞冲进香水苑,阿香正抱着薄司穆哭,阿香见薄南辞回来了,赶紧迎过去:
“叶总。”
薄南辞脸色黑沉得吓人,他泛白的唇抿成一条线:
“人呢?“
他问。
阿香哭得唏哩哗啦:
“沈姐走了,她只留下了这个。”
阿香把字条递到了薄南辞面前。
穆穆,好好跟着你老爹。
南辞,我去旅行了。
勿念。
这寥寥几语是几个意思?
薄南辞眉头锁死,风暴以他为中心迅速骤拢。
屋子里,气压低得慑人。
谁都不敢说一句话。
薄南辞垮下双肩,闭上眼,双手撑住墙,才能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叶辰,把守各个深城出关口。”
她可以走,可以躲起来,但是,他必须要知道她在哪儿。
人是否平安。
“好。”
叶辰迅速而去。
薄司穆眼泪直流,他抱住薄南辞大腿:
“老爹,你一定要找回襄襄,一定要。”
薄南辞睁开眼,见到儿子眼泪汪汪,眼眶通红,他的心像是被猫狠狠挠了下,鲜血直流。
“好。”
他承诺儿子,他一定会把沈襄找回来,哪怕掘地三尺,天崖海角。
沈襄也休想离开他们父子。
沈襄的离开惊动了盛又庭,还有冷皓,他们纷纷一个个都来了,冷皓站在香水苑外,拽住叶辰质问:
“沈襄去了哪儿?”
叶辰无语:
“都找好几天了,找不到人。”
冷皓想冲进去找薄南辞,到底是忍住了,毕竟,薄南辞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在薄南辞面前始终是矮一头的。
冷皓强忍悲伤,开始满世界寻找沈襄下落。
盛又庭则直接杀进了沈氏,揪住薄南辞衣领,气势汹汹质问:
“薄南辞,沈襄去哪儿了?”
薄南辞眼神凛冽如刀,他抓住盛又庭的手,一根一根从他衣领上剥下来,厉眸眯了眯,眸底危险闪耀:
“姓盛的,你有什么权利这样问我?”
盛又庭咽了口口水:
“我……沈襄是我朋友,站在朋友的立场,她不见了,我肯定要找你。”
“汪越。”
薄南辞按了内线。
汪越进来了:
“薄总。”
薄南辞指着盛又庭:
“谁放进来的?扣一个月薪水。“
汪越怕盛又庭吃亏,拽着他往外走,走出办公室,汪越说:”又庭,他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回来你就辞职离开,你们就是天生的宿敌,还是没有必要见面的好,再说,沈总是自己离开的,他也是没法,这两天,这层楼都流窜着低气压,谁都怕踩雷,你到好,偏生往枪口上撞。“
盛又庭怒海涛涛:
“若不是因为他,襄襄也不会中毒。他得负全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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