樛盼盼脸上的笑僵凝:
“你是谁?凭什么这样说?有什么证据?”
沈襄:
“我即然敢来找你,自是有证据。”
沈襄翻出手机里的一段视频,拿到杨盼盼面前。
杨盼盼盯着视频,光线暗淡的房间,一个模糊的影子蹑手蹑脚进入,窗口的月光落到她脸上,让人能清楚看清她的脸,她伸手拿起窗台暗格子里的药瓶,拔下瓶盖,将瓶子里的药倒出来,又拿了些差不多大小的药丸补进去。
看着视频里的自己,杨盼盼瞳仁微眯,危险闪耀:
“你想怎么样?”
沈襄脸上的笑,说不出来的温柔,只是这温柔背后是狠辣。
她说:
“杨盼盼,你毁坏了监控,我找了最高端技术的黑客才把这段视频修复,如果我把它交给警方,昨晚的事,警方可能会重新审核你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
杨盼盼狠咬了下唇,默然不语。
沈襄见时机成熟,直接开门见山:
“谁指使你做的?”
杨盼盼把唇咬出了血,舌尖抵了下脸腮,轻笑:
“想控告指使我的人?”
沈襄皱眉:
“当然。”
杨盼盼:
“沈襄,看到前两天热搜那条‘沈氏孤女’的新闻了吧?”
沈襄眉心隐隐一跳:
“你做的?”
杨盼盼又轻笑了声,大方承认:
“是的,是我做的。”
沈襄气息不稳,怒声质问:
“为什么?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要这样诋毁我?”
杨盼盼声音很轻,如幽灵:
“你没有得罪我,但,这辈子,我恨死了你,凭什么你可以过富足的生活,凭什么我就得替你承担所有。”
沈襄不想迎视杨盼盼咄咄逼人的目光,她别开脸:
“听不懂你说什么。”
杨盼盼:
“听不懂没关系,我给你科普,热搜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真的,沈氏孤女说的就是你沈襄,而你母亲就是个人尽可夫的j,你们都是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都是贱货,活该得不到幸福。”
‘啪。’
沈襄一巴掌挥了过去。
杨盼盼的脸重重一偏,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她从床上跳下来,她伸手想要抓沈襄头发,沈襄巧妙躲开。
沈襄眼疾手快将杨盼盼按压到床上,指尖卡住杨盼盼喉咙,她气息汹涌问:
“你凭什么这样说我?杨盼盼,你对叶家老太太做的事,叶家可以告你杀人未遂,去找个律师问问,杀人未遂要坐几年?”
杨盼盼忽地就大笑起来,因为笑得太用力,脖颈身体都在抖颤,最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仍然没有停止。
“沈襄,你可以让我去坐牢,那样一来,你妈就没人养了,你知不知道,现在她的医疗费一月需要多少?”
沈襄粉嫩眉心戳紧:
“听不懂你说什么。”
杨盼盼止住笑,一脸正色:
“知道我为什么要发那条信息,并不惜动用关系将它拱上热搜吗?因为,我也恨你,傅佩芝,明明是我们的仇人,而你却还巴望着为她养老送终,他孙子三番五次负你,你却上赶着要嫁人家,沈襄,你就那么贱,想男人想疯了?”
沈襄攥紧指尖:
“住口。”
杨盼盼:
“我偏要说,相信你早已知道自己并不是李南华与沈司莫的孩子,当年,李南华与傅时渊相恋,薄百灵因为喜欢傅时渊,设计了自己与傅时渊的一夜情,怀孕的李南华知道后离家出走,遇上了沈司莫,一气之下,李南华给沈司莫扯了证,李南华的孩子差不多七个月了,傅时渊才得知李南华怀了自己的孩子,又听到她与沈司莫结婚的消息,他来找李南华,李南华避而不见,就在那晚,李南华第一次出了车祸,虽然是轻伤,孩子却流掉了,此后,李南华精神有些不正常,为了骗李南华,让她相信自己的孩子还在,沈司莫去隔壁病房抱走了另一产妇刚出生的女儿,产妇孩子失踪,她痛不欲生,跟了那男的几年,她本来也没名份,男的见孩子没了,麻烦没了,又迫于家族压力,男的将她抛弃,或许是过于伤心,此后,她就疯疯傻傻,被人卖给了赌棍,生了我,赌棍染上毒瘾,因没钱吸毒而天天打她,赌棍因一次吸量过多猝死,她又嫁给了小商贩,生了个儿子,没两年,小商贩也死了,听着,是不是很神奇,像部电视剧?”
沈襄静静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只是,她平静的心湖似被杨盼盼的话投入了颗巨石而掀起了万丈波涛。
见沈襄脸无表情,整个人平静如无波无浪的海面。
杨盼盼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冲着沈襄嘶吼:
“你要为了那老太婆告我?要把我送去监狱?沈襄,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妈妈根本不会失去你,也不会被那男的抛弃,更不会嫁给毒犯,还有小商贩。”
杨盼盼吸了吸鼻子,又道:
“当然,那样的话,也不会有我跟杨洛了,我情愿没有我,这辈子,我活着太痛苦了。”
沈襄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好半晌,她才听到自己说:
“你换了老太太的药,只是想为她报仇?”
杨盼盼:
“不然呢?我有今天的‘精彩’生活,全是那老太婆所赐,你觉得,一个女人如此不幸,真的是自然规律吗?不过是因为多年前的恩怨而已,老太婆不止恨染小菁,还恨她生的女儿,妈与我们,都是她恨不得剁碎喂狗的对象,如果不相信我的话,去查查傅佩芝与染小菁,还有叶楚明的恩怨,你就知道我所说非假。”
沈襄转身,痛苦闭上眼:
“我会去查,如果这些都是你胡诌的,我不会放过你的,杨盼盼。”
沈襄离去,杨盼盼将她送来的水果与鲜花掀翻到地。
回到檀香苑,沈襄坐立难安,她让汪越去查染小菁与叶楚明。
很快,汪越回复,而汪越的回复与杨盼盼说的丝毫不差。
沈襄终于明白老太太,无论如何都不接受她这个曾孙媳,也明白了,老太太为何会一直针对她,还指使薄南馨逼迫她喝毒药。
沈襄也终于明白薄南辞为何一次次向老太太妥协,并不是他顾念与老太太的亲情,而是薄南辞不想与她站在对立面。
也可以说,薄南辞不告诉她,或者是想保护她,他不想把她卷入上一代的风波里。
原来,薄南辞对她这般用心良苦。
晚上,薄南辞下班回来,见沈襄坐在沙发里发呆,他脱了外套挂以衣架上,朝她走来,坐到她身边,将她拢进自己怀里,轻声问:
“怎么了?”
“没事。”
沈襄声音嘶哑,明显是哭过了。
薄南辞心口一紧,他扣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抬起,目光所及,是沈襄脸上一颗又一颗似珍珠一般的泪。
薄南辞焦急问:
“发生了什么事?”
心酸在沈襄心口渐渐蔓延,她抬手抱住他,非常非常用力地抱着,紧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