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想剥开凉旭东的手,还没得逞,就被凉旭东拽着下楼,并把她丢出别墅。
沈襄在凉旭东要开门时,伸手扯住了他睡衣衣带,兹斯,空气里布帛裂开的声音响起。
站在凉旭东身后的李伯,见凉旭东身上的睡衣撕了道口子,不敢上前,惊惧地看向沈襄。八壹中文網
李伯不知女人与凉旭东的关系,连太太都漠视不管,他一个佣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
老头只能吃惊站在那儿。
沈襄借凉旭东错愕之际,用力一扯,凉旭东踉跄一步,迈出别墅门槛,沈襄将他扯上了车,车子飞快离开凉氏别墅。
凉旭东气得不轻,眉宇间有冷戾划过,他薄唇抿得冷直,一言不发,沈襄很快就车子开到了精神病院。
凉旭东坐着不动,沈襄将他拽下了车,像是怕他不进去,沈襄拽他衣领的人换成了扯他手臂,就这样,一路跌跌撞撞,凉旭东被撞进了谢庭芝病房,一路上,自是招引来太多惊奇的目光。
杨盼盼没想到沈襄还真把凉旭东找来了。
杨盼盼看着凉旭东撕了道口子的睡衣,忍不住笑出声,杨盼盼的笑声,以及病房里忽然有生人气息扑进来,谢庭芝张开的眼,看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正望着她的男人。
男人的脸,在她黑色瞳仁里逐渐清晰,与她脑子里烙上的那张脸重叠,棱角分明的轮廓,粗黑的眉毛,若山川一般的鼻骨,薄薄的嘴唇……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帅,那么俊美,那么让她魂牵梦萦。
意识到她牵挂一生的男人就在眼前,他真的出现了,谢庭芝咬了咬唇,眼角渐渐湿润,唏嘘了阵。
她扑进凉旭东怀里,紧紧抱住凉旭东的腰:
“阿东,你终于来了,我们的孩子没有死,她还活着。”
像是深怕凉旭东不信,谢庭芝松开他,扯住杨盼盼的手,把杨盼盼扯到凉旭东面前,看了看凉旭东,又望了望杨盼盼,喃喃自语:
“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为你生的女儿,好没有死,她活着,你不会再怪我了吧,阿东。”
谢庭芝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相较于谢庭芝的激动,凉旭东则冷静许多,他深邃难测的黑眸,不见一丝波动,似乎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凉旭东的冷漠寡情与谢庭芝悲伤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沈襄的心。
沈襄拨开杨盼盼,抓住谢庭芝手臂,沈襄将她扯到床上去,谢庭芝很怕凉旭东消失,当沈襄扯到她床上时,谢庭芝反手就给了沈襄一耳光,沈襄气得笑了,她任脸上指印一寸寸变得鲜艳,她指着凉旭东,笑声含了讥讽:
“为了这个男人,你打我,谢庭芝,难道你忘记了二十几年前,他对你的伤害?他根本从未爱过你,对你所说的每一字每一言,都是骗你,你以为他是因为你丢了女儿,才不要你的,那你就大错特错。”
沈襄气疯了,已经口不择言了,骂完谢庭芝,她又冲着凉旭东喊:
“滚,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凉旭东抬脚要走,谢庭芝却从床上跳起来,光着脚丫冲上去,一把抱住了凉旭东的腰,抱得那么紧,声音隐隐带着颤抖:
“不要走,阿东。”
“我想你。”
开合的嘴唇,吐出思念的话,谢庭芝贴到凉旭东背上的脸,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不一会,凉旭东的睡衣湿濡了好大片。
凉旭东知道自己无法迈开腿离开,他慢悠悠转过身子,清冷的视线落到谢庭芝脸上:
“我说过很多遍,咱们的关系,早已结束,谢庭芝,当初你收下那笔钱,就不该再有非份之想。”
凉旭东的话刺醒了谢庭芝的记忆。
她脑子里开始一遍遍回忆着多年前的事,无助可怜的她,抱着新生的婴儿,她去凉氏找凉旭东,被前台拦在外面,大家都当她是疯子,说她脑子不正常,才会说怀里的女儿是凉总的。
谢庭芝哭诉的一幕被记者抓拍,她立即就上了新闻,凉旭东怕事态扩大对自己形象有所影响,他便去了她租住的出租屋,那段时间,凉旭东对她极好,而她却把男人的风流花心当成了爱情。
对于凉旭东而言,谢庭芝不过是闲时的消谴,而谢庭芝的悲哀就在于她把凉旭东当成了全部。
女儿莫名其妙不见,谢庭芝给凉旭东打电话,凉旭东不但不着急,更没帮她去寻找,谢庭芝以为凉旭东是责怪她把他的女儿丢了,因为生气不理她,所以,她乖乖待在出租屋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大半个月过去,凉旭东不再出现在出租屋,谢庭芝开始变得狂躁,变得不安,最终跑去凉氏找凉旭东,而秘书却拿了一张支票给她,说是凉总留给她的,让她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他生命里。
这张支票,代表着他想与她恩断义绝。
而区区数五十万的支票,买断了她两年的陪倍,之于他,原来她不过是个泄欲工具。
谢庭芝不甘心,她去了凉氏无数趟,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凉旭东了。
凉旭东从她生命里消失。
其实,那段时间,是凉旭东陪裴丽华出国赏心了,回来后,裴丽华就怀了凉明珠。
找不到凉旭东,谢庭芝撕了那张支票,哭得声斯力歇,那晚,她失睡了整夜,后来,她神智渐渐不清,再后来,哪怕她服用大量安眠药也不能入眠。
直到她彻底忘记所有的一切之后,她全沉浸在了自己世界里,神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
所有过往全部在谢庭芝脑海里闪现,像幻灯片一样。
谢庭芝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澄净,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尽管过了多年,这张深邃的脸仍然刺痛着她的心,没缘由的。
而她漠视掉心口的痛,抬手,就朝凉旭东挥了一巴掌。
凉旭东莫名挨了一巴掌,面子自是挂不住,他鼻孔抽动,扣住谢庭芝打他的那支手,死死地抓着,指尖几乎要戳破谢庭芝皮肉。
谢庭芝也不喊疼,自是戳着眉,狠狠瞪着他,恨不能吃他的肉,剔他的骨头,喝他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