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宝,还有我呢,你该叫我什么?”
薄南辞抽了张纸巾,递给喜极而泣的沈襄。
陶宝看着他的方向,张开了嘴,语气还是慢慢的。
他喊道:“爸爸。”
那瞬间,薄南辞猛地怔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冲上鼻腔,他伸出胳膊,把陶宝提了起来,兴奋的在半空中飞转。
“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爸爸。”完全像个牙牙学语的小孩。
“你慢着点,别再把他吓着。”沈襄叮嘱道。
但经过将近5个月的康复训练,陶宝早就没有那么胆小排外了。
被爸爸举过头顶飞转,他不仅不害怕,甚至还觉得很有趣。
小孩子裂开嘴,畅快地笑出了声。
“怎么样?我说话算话吧?我就说不出五个月,就能让你看出成效。”
商洁得意地走过来,鹅蛋脸上笑靥如花。
她说的轻松,背后指不定付出了多少努力。沈襄语气真挚道,“洁洁,谢谢你为了我们家陶宝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谢。”
“说那些客套话干什么?以前不是说过吗,等我们都有了小朋友,就给彼此的孩子当干妈。”
虽然她们俩在还没有小朋友的年纪,就走散了。
但幸好,上天有眼,成全了这个诺言。
商洁宠爱地看了陶宝一眼,“这孩子怎么说,也算我半个儿子,我当然要对他的事情全力以赴。”
陶宝愿意开口说话了,这就是康复的第一步。
商洁说她刚刚又找了心理医生,迅速讨论了一番,之后会实行一些社会脱敏治疗,一步步让孩子好转。
“洁洁,你这办事效率也太高了,你为陶宝付出那么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面对这种恩情,沈襄忍不住想哭。
谁知商洁双手一摊,撇嘴道,“你别盯着我手看,我只是和心理医生讨论了一些大致方向,康复方案没那么快出来,你别真把我当工作机器。”
这一通调侃,害得沈襄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
何其有幸,她能拥有一个这么好的朋友。
“好了,你们陪陶宝再多说会话,我还有点事先忙会儿。”
商洁前脚刚打算走,沈襄的肚子就袭来一阵坠痛。
她哎哟叫了一声,双腿立马就站不稳了。
商洁就近扶住她胳膊,“沈襄,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变得这么苍白?肚子疼?”
沈襄咬着牙点头。
前一秒还在和儿子玩的薄南辞,后一秒冲了过来。
“老婆你怎么了?肚子疼吗?是不是要生了?”
薄南辞一把将沈襄打横抱了起来,大跨步往停车的地方走。
他要开车不方便照顾孕妇,商洁把陶宝拜托给学校的老师,立刻小跑着跟了上去。
转眼来到医院,薄南辞预先联系了医生,一到医院立刻把沈襄放上了急救床。他一路握着沈襄的手,跟着跑到了产科。
直到沈襄被送去治疗,两人紧紧握着的手,这才分开。
“老婆,我在外面守着你,别害怕,一定会没事的。”
第一次生产,没有陪在她身边。薄南辞一直对此耿耿于怀。
这一次,他一定要寸步不离。
十分钟之后,诊疗室的门被拉开。
薄南辞立刻迈着长腿迎了上去,漆黑眼底担忧的情绪疯涨,呼之欲出。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是不是要生了?她现在情况还好吗?”
“你先别担心,现在病人的情况很稳定,暂时还不会生产。”医生回答。
“那她为什么会肚子疼?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薄南辞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紧盯着医生的眼睛。
“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救大人的命。孩子……”
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
但沈襄就一个。
他对孩子的感情,从来都是爱屋及乌。如果因为这个孩子,沈襄有个什么闪失。
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位家属你冷静一点,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您太太的情况,我们判定为假性宫缩,是妊娠期间一种正常的情况。”
听到医生这么说,薄南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是襄襄她看起来那么痛苦,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缓解一下?钱不是问题,只要她少遭点罪。”
薄南辞的视线越过医生,朝诊疗室里面看。但因为房间布局,他什么也看不到。
越是这样,男人心里越着急。
“如果疼得特别厉害,我们可以采取一点医疗手段,但最好是病人自己克服。”
“南辞,我没那么疼了。”
沈襄从诊疗室里被推了出来,本来就瓷白的脸现在变得更加苍白,一向红润的嘴唇,也毫无血色。
薄南辞心疼的不得了,伸出手掌,紧紧抓住了薄南辞女人柔软的小手。
“襄襄,辛苦你了。”
沈襄被安排留院观察两天。
薄南辞将提前定好的贵宾产房,直接无限期延期。进口水果、补品等也在同一时间,被安排了过来。
巴掌大小的奶油草莓,被淘洗的干干净净,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装在盘子里。
薄南辞用叉子,一块一块的喂给小孕妇吃。
沈襄觉得这样太夸张了,“南辞,我自己可以吃,我只是刚刚有点肚子疼,还没到瘫痪在床上需要人照顾的程度。”
薄南辞态度很坚决,“你安心养胎,一切有我。”
他真的做到了如此,从入院开始,就一直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沈襄。
吃饭、睡觉、散步,无微不至。
傍晚,沈襄遵从医嘱,下楼去活动。薄南辞依旧跟在她身边,大手霸道的牵着她。
御城昼夜温差大,沈襄穿着病号服,略微有些单薄。
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薄南辞立刻警觉起来,“走,先回去加一件衣服。”
孕妇身子重,沈襄听说要回去,立刻耍赖往长椅上一坐。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
薄南辞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发顶,“那你乖乖在这儿等我。”
男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远,沈襄百无聊赖地坐在长椅上休息。
恍惚间。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沈襄,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像在梦里惊醒一样,沈襄立刻提起了精神,“谁?”
转过头一看,不远处站着个女人,女人裤管有些空荡,尽管她戴着帽子,但露出来的脸让沈襄狠狠一怔,脸上失去血色。
蓝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