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襄襄,你朋友遇到什么事了?”
薄南辞走过来,坐到沈襄旁边的沙发上,侧身对着她,一双黑眸灼灼地盯着女人的脸。
“她的丈夫偶然之中得到了一份巨额财产继承权,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跟她离婚,迎娶另外一个女人。”
沈襄无中生友,把发生到自己身上的事,安在这个莫须有的朋友身上。
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探究一下薄南辞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男人闻言,皱了皱眉头。
很快很客观地说,“这要看你那个朋友的丈夫是怎么想的,以及他们的婚姻状况,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沈襄点了点头,平静地说,“我大概知道他们的情况。”
“那你说说看。”
“我那个朋友对他这个丈夫一见钟情,但她丈夫在此之前已经有了一个白月光,他们俩因为种种原因,最终走进了婚姻殿堂。”
沈襄说这些话的时候,真像是在如走马灯一样,回顾自己的前半生——
一段短暂的可笑又冰凉的人生。
“那他爱你朋友吗?”
在大多数男人的事业面前,其实爱情只占一小部分。薄南辞身为男人,深谙这个道理。
“应该吧,可能短暂地爱过。”
漫长的婚姻生活中,薄南辞可能在某一段时间里短暂地爱过她。
但更多的是猜疑,是忽视,是把她当作笼养的金丝雀。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你朋友有很大的可能被放弃。”
薄南辞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出了结果。
“为什么?”沈襄抬眼看他,漂亮的星眸中,眼神破碎,“为什么会因为钱,放弃相濡以沫的妻子,放弃日夜陪伴的枕边人?”
眼见妻子的情绪变得激动,薄南辞赶紧安抚道,“襄襄,你别激动,这只是我的合理推测,很多时候人性就是如此。”
沈襄不仅没被安慰到,反而越来越激动了,她盯着男人追问道,“那你呢?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也会为了巨额财产,选择跟我离婚吗?”
“当然不会。”
薄南辞回答得斩钉截铁,甚至一点犹豫没有。
“你确定吗?”
沈襄再次确认。
她太害怕了,害怕人性的阴暗面,更害怕命运的捉弄。
经历了这么多,她真的不想分开。
“我非常确定,”薄南辞肯定地点了点头,“想要钱,满世界都可以赚,但你沈襄,全世界就这么一个,弄丢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说罢,把沈襄紧紧拥住怀中。
静谧的书房里面,女人靠在他胸膛上,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南辞,我再相信一次,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尽管声音很小,耳力超群如薄南辞还是听到了。
他一直就觉得沈襄不对劲,现在更肯定,肯定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
否则她也不会那么精神反常,还无中生友,硬生生编出一个朋友的遭遇。
男人一边伸手轻拍着女人的背部,一边思考究竟是谁干的好事?
甚至都不用细想,他就锁定了一个嫌疑最大的人物。
此时,书房里静得可怕。
一墙之隔的门外,穿着围裙的阿香,这种鬼鬼祟祟地将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情况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沈姐和薄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心急都想破门而进。
但碍于主仆有别,只好耐着性子敲门。
咚咚咚。
“谁?”
“沈姐,薄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是现在吃,还是再等一会儿?”
听到佣人的声音,薄南辞停止了缓拍女人背部的动作,嘴唇贴到她耳朵边上,轻声问道:
“再抱一会儿,还是现在下去吃饭?”
沈襄没有作声,显然是还沉浸在不好的情绪中。
薄南辞真是恨死了那个嚼舌根的人,他真想把那个人的舌头揪下来,扔去喂狗。
“襄襄,你相信我好吗?我答应过跟你好好在一起,就不会有负于你。”
薄南辞放低了嗓音继续去哄怀中人。
沈襄终于肯抬头,漂亮的眼睛里面隐约有了泪意,她问,“我们还能一起吃很多顿饭吗?”
年少的时候总期待轰轰烈烈的爱意,现在的她,只希望能和身边的男人晨昏相守、三餐四季。
“当然可以。”薄南辞郑重回答。
沈襄点了点说,“那我们现在下去吃饭吧。”
外面候着的阿香久久没有听到回应,急都要急死了。半张脸都压在门板上,仍然听不见书房里面的动静。
她又敲了敲门,“沈姐?”
下一秒,书房门哗的一声拉开。
阿香失去倚仗,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扑,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薄南辞见到这种状况,本能地把身边牵着的女人,往怀中扣。
确认沈襄没事,他才黑着脸问道,“你贴在门板上干什么?”
阿香局促地说,“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是担心你们出事了,而且我什么都没听到!”
沈襄知道阿香是担心自己,立马替她解围,“南辞,我饿了,我们下楼去吃饭吧。”
看在老婆的份上,薄南辞并没有和多事的佣人计较,他一路牵着沈襄下楼。
吃饭的时候,男人操作手机,给宁浩发过去的消息。
“查查祁景深明天的行程,我要好好会会他!”
宁浩的办事效率非常之快,一顿饭刚刚吃完,祁景深的行程安排表,就发到了薄南辞的手机上。
和一般人不同,祁景深这个病秧子,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诊疗。
他可能是现在病得厉害了,都不去之前那个医院了,直接把主治医生萧远山叫到了家里去。
除了治病之外,薄南辞还注意到一个特别的行程。
“祁景深,明天下午去深城机场干什么?”
饭毕,他只身来到院子里,把电话打给了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