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稍安勿躁,这份鉴定报告是假的。”
祁翰城走到会议室中央,在会议桌主位前停住,拧着眉,面色严肃。
“祁董事长,实实在在的证据摆在这儿,”有人不服气地拿起鉴定报告往桌边上摔去,“你一句假的就把我们打发了,是不是太空口无凭了?”
“景深活生生一个人,什么正品赝品,简直胡闹!”
祁翰城想用气势压制让这群人逼嘴,很显然不太管用。
“无风不起浪,三少要真的没有问题,又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些流言呢?”会议桌上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祁翰城耐着性子解释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景深出车祸的消息,他现在在医院养伤,这一看就是有人想趁虚而入扰乱公司。”
会议桌上传来窃窃私语。祁翰城继续说道,“各位,我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该做的是一致对外,而不是这儿起内讧,让心怀不轨之人称心如意。”
说着,有意将目光扫向祁二爷,他一直都知道弟弟一家不安分。
想必现在的局面,也是他们父子一手所为。
“董事长说得对。”仍然有拥护派忠心地支持,“肯定是有人故意捣鬼!”
同样的,也有人提出了质疑的声音:
“既然你说三少是正品,为什么不能拿出证据让我们相信?”
“拿什么证据?难道我和景深是不是亲父子,还要靠做亲子鉴定来证明吗?”
祁翰城气的脸都黑了,额头上青筋爆跳。
但那些心怀鬼胎的董事,并不打算放过他。
“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少也不过来看看,不知道是真病得起不来了,还是心虚不敢来!”
“说得好!”
会议室厚重的实木大门,被人推开。
祁东池穿着一身瞩目的酒红色西装,大明星走红毯似的,高调地走了进来。
“各位叔叔好,东池来迟了。”
看到这小子进来,祁翰城右眼皮直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下一秒,祁东池就开始高调致辞,“我哥的情况我已经替各位打探过了——”
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后,祁东池满意地从桌上捡起一份鉴定报告,“这就是我打探的结果,现在的三少不是原来那个,赝品说是在医院养病,其实根本就是怕被发现,不敢见人!”
如同热油浇进了火堆里,会议室噼里啪啦炸开了锅,“对啊,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少也没说来澄清,是不是不敢来?”
“三少人呢?来给我们个说法啊!”
其实刚收到消息时,祁翰城就想过把薄南辞从医院接过来溜一圈,就凭他那张脸,轻易就能堵住众人的嘴了。
可惜,他根本不肯来,局外人一样冷血地说道:
“祁董事长,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为什么要插手?”
“薄南辞,你别忘了,你也是我儿子!”祁翰城气得咬牙,但确实拿这个儿子没有半点办法,他总不能叫阿彪把人打晕了送过来。
万一他顺势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就是假货,那可怎么办?
此时,医院里。
阿彪正在奋力劝说,“三少,你真的不去看一眼吗?董事长正在被围攻,他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您去帮帮他吧。”
为了能更好地说服薄南辞,阿彪甚至找公司的安保室,要来了会议室的实时监控,投到了电脑上,摆在薄南辞面前让他看。
对此,薄南辞嘴上不说,心里倒是觉得很方便,省得他再去问安插在祁氏公司的耳目,讨要消息了。
“三少,大家都在问你为什么还不现身,您就去一趟吧。”阿彪恳求道,“我求您了。”
“阿彪,我究竟是谁,你心里比我清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薄南辞侧目看过去。
阿彪闻言怔住了,好半天喉头滚动,哽咽道:
“薄总,我知道您都想起来了,算我替三少求您,这是他唯一的遗愿。求您帮帮他吧!”.
“怎么了?”
沈襄拿着洗好的水果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疑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阿彪看到沈襄,跟看到救星似的。他知道面前这女人能拿捏住薄南辞,“沈小姐,求您帮帮我,帮帮祁氏吧,现在只有薄总过去,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祁氏发生什么事了?”沈襄是个聪明人,目光在电脑上看了一段,便明白了大概,“南辞不是真三少的事情,被捅到公司去了?”
阿彪猛点头,“现在公司都乱成一锅粥了,薄总再不过去露和面,恐怕——”
话未尽,便被沈襄打断,“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答应过南辞,无论他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无条件地支持他。”
阿彪哽住了,眼眶红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阿彪膝盖砸到地板上的声音,异常沉重。
“阿彪,你干什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沈襄连忙上前扶他。
阿彪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固执地说,“薄总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阿彪,你别这样。”沈襄急得直叹气。
她答应过丈夫的事情不能食言,同样的,她也见不得阿彪卑微成这个样子。
病房里异常安静,连空气都变得无比沉重,直到薄南辞开口,“阿彪,你先起来。”
“薄总,你答应了?你会去的对吗?”阿彪惊喜抬头,仍然跪着还不肯起。
“我会去,但不是现在。”薄南辞掀起微薄的眼皮,“我有自己的考量,该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去。”
“可是……”阿彪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
聪明如他,知道再跪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薄南辞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左右。
纵使会议室那边再乱成一锅粥,现在也只有靠祁翰城自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