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上楼换了套衣服,就以最快的速度画了个淡妆,便匆匆驱车来到了医院。
轻推开病房门,坐着轮椅的男人面向窗户,阳光将他身影斜拉的很长。
沈襄莫名感觉到一阵鼻酸,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薄南辞的背影很孤独。
听到开门的声响,转过头,黑漆漆的眼眸看过来。
“襄襄,你来了。”
深潭似的眸子,瞬间有了光。
沈襄走过去,男人便牵住她的手,“今天阳光很好,要是能跟你晒一辈子太阳就好了。”
“当然可以。”沈襄回应他,“走吧,过来之前我让阿香准备了茶点,我们现在回去,还能在院子里吃点东西。”
说着,沈襄推着轮椅,便往病房外面走。
默默缩在走廊角落里的宁浩,看到这一幕,简直咬碎了牙。
真幸福啊。
而另外一边,祁氏集团就没有这么其乐融融的场面了。
蓝茵茵从医院离开,直接驱车朝公司赶。
路上冷静了几分,越想越觉得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糟。薄南辞虽然气势唬人,但真不一定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公司搞垮。
就算他聪慧过人,也不可能有神仙的本领。
这种自我安慰,在进入公司看到奔忙的员工时,得到了印证。
对啊,试问有哪家公司真要倒闭了,员工还这么充实奔忙的呢?
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要上去会会祁东池父子的。
蓝茵茵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上楼去,她决定用这件事,好好给那父子俩一个下马威,得给他们提个醒,免得天天胡作非为。
直接上顶楼,想冲进总裁办公室,而门口站着的助理,将她死死拦住。
“对不起,夫人,没有祁总的同意,你不能进去。”
“真是搞笑,你不认识我是谁吗?祁东池是我的侄儿,别说进他的办公室了,我就是占用这个办公室,他都不敢吱声。”
蓝茵茵大声哼道。
助理当然知道她是祁家夫人,但真不能放她进去,不然就坏事儿了。
“祁总正在里面处理公务,他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去打扰。”助理仍然把人紧紧拦在外面。
蓝茵茵注意到这个助理很紧张,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感觉很心虚。
最惹人怀疑的一点是,外面声音都闹得这么大了,祁东池在里面听着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蓝茵茵趁助理不注意,直接抬起高跟鞋,脚踩在他鞋面上。
年轻助理疼的嗷的一声跳起来,蓝茵茵找到机会,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去。
本以为祁东池会在里面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偌大的办公室竟然空空如也。
祁东池根本就不在。
“他人呢?跑到哪去鬼混了?”
蓝茵茵顿时就怒了,景深执掌公司的时候,什么时候懈怠过?
助理哆哆嗦嗦的说,“祁总出去办点事。”
“办什么事需要藏着掖着,留你在这儿守门?老实说,他究竟干什么去了?”
助理支支吾吾不敢说,他深知祁东池的脾气,要是把底交了,那祖宗绝对饶不了他。
“不说是吧?那我就找祁老二过来,别以为儿子当上了总裁就可以什么都不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难道不知道吗?”
蓝茵茵直接打电话,叫来了祁家老二。
后者来的时候铁青着脸,尽管心情很不高兴,在公司里,该有的礼貌一样没少。
“大嫂,你怎么来公司了?”祁二爷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很是冷漠。
“我要是不来公司的话,还不知道贵公子那么随便,我以为当总裁的跟景深一样勤勤恳恳,没想到——”
她说着,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办公桌,满眼讥讽。
祁二爷顿时脸都青了,狠狠的瞪了一眼助理,“我不是让你看着他吗?他人呢?”
“我看不住啊。”助理表示很无辜,他无权无势的,又怎么看得住一个玩心大发的少爷呢?
祁二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直接掏出手机给儿子打去了电话。
但电话却迟迟没有人接听,他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这个臭小子又去哪里鬼混了?”
蓝茵茵找到机会又开始阴阳怪气,“老二,不是我说你,虽然东辞现在坐到了总裁的位置,但也只是个代理总裁,就如此懈怠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面对如此讥讽,祁二爷脸色越来越黑,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东池再不成器,至少也是祁家的亲生血脉,不像你和大哥随便去找个赝品,就敢把公司交给他管理。”
“你什么意思?”蓝茵茵气得握紧了拳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趟来是干什么的,不过就是想来找茬,但是你放心,虽然东池不争气,但有我这个当爹的,绝对不会出岔子。”
祁二爷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蓝茵茵却不屑的说,“那可不一定!”这一刻,她无比希望薄南辞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公司一定要出点事,狠狠打这个男人的脸。
事情说巧也巧,正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祁二爷抬手接起来,听到里面传来了无比紧张的声音。
“东……东少爷,您快核对一下最近签署的资金明细,怎么划出去了这么多笔不明款项?”
“你说什么?”祁二爷音量一下子拔高了,听到不明款项,他就知道事情可大可小。
对方被吓了一大跳,听出来声音的主人,赶紧恭恭敬敬说道:
“二爷,我是财务部的,公司月底核查账目的时候,发现东少爷经手了几十笔不明款项,所以打电话来核对一下。”
几十笔不明款项?!
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祁二爷,莫名开始手心发抖。
他强装镇定道,“账务明细发给我看看。”
蓝茵茵竖起耳朵在旁边听,心里一盘算,幸灾乐祸道:
“老二,你的宝贝儿子,不会挪用公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