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襄的主治医生很快就回来了,你可以找他聊聊。”
安鲁森成功将祸水东引。
虽然不确定柳川会不会那么有节操,不为金钱所动。
就算他真医德高尚,那看看好戏也无妨。
他一天天累得跟狗似的,凭什么柳川能这么逍遥自在?他不服。
“他什么时候回来?”柳芊芊挑眉问道,“你该不会骗我吧,转头就给那人通风报信,让他别回来了。”
“我疯了,”安鲁森轻嗤一声,“跑去给他报信,我有毛病。”
看这口气,应该是办公室不和睦。
柳芊芊放下心,在亮着电脑的空位前坐下来,莹莹亮着光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篇专业度极高的学术期刊。
看见满屏的专业词汇,柳芊芊不由得一阵恶寒,忽然间她想起了一个人。
柳川来的路上,是不是一直在飞机上看这玩意儿来着?还看得如痴如醉。
通篇专业词汇,跟词典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果然学医的都是怪物!
鄙夷完,柳芊芊掏出了手机,播放起一部经典韩剧,外星人教授和女明星的绝美爱情,百看不厌,可比这些破文章有趣多了。
开倍速看完半集,门口终于响起了动静。八壹中文網
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响声,安鲁森从工作中抬起头来,“chuan医生回来了。”
“这个医生姓川?法国人有姓川的?”柳芊芊莫名觉得奇怪。
她在法国读书这么久,好像都没怎么听过有法国人姓氏这么奇怪的。
直到门被完全推开,柳芊芊看到走进来的人,才发现奇怪在哪儿!
chuan医生居然是他哥哥柳川?!
“你怎么在这儿?”柳川一进来就看到妹妹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这丫头不在医院好好学习,怎么找到他这儿来的?
奇怪的是,柳芊芊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仿佛不知道他也在这家医院。
也是,他这趟来的目的,谁也没说。
柳芊芊那么单纯,又怎么可能神通广大,摸清楚他的行踪?
所以,柳芊芊出现在这里,只可能是找——
安鲁森感受到柳川的目光,心虚地抬起头,不解地问,“你看着我干什么?她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的,她找你是为了——”
眼看着安鲁森要把自己的来意供出去了,柳芊芊紧张得冷汗直流。
要是让哥哥知道她来这儿,是为了谋害沈襄,非撕了她不可。
“我预约了他看病。”
柳川冷笑一声,“你找他看什么病?这是整形科,你缺耳朵还是没眼睛?”
“我想整容。”柳芊芊硬憋了个理由出来。
“你想整容?你天天臭美的跟什么似的,觉得自己天下第一美,舍得动你这张脸?”柳川毫不留情拆穿她。
柳芊芊确实很满意自己的长相,从来没想过做鼻子做眼睛削骨。
“快说,你来这儿干嘛?”
面对哥哥的质问,柳芊芊急的跳脚。
高压出妙招,电光火石之间,柳芊芊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深情款款地看着安鲁森,“ann宝贝,要不咱们摊牌了吧。”
幸好她在哥哥聊天界面上,看到过这个人的头像和网名。
她原来以为哥哥和这个人聊天那么投机,肯定关系匪浅,没想到现实这么剑拔弩张。
关系僵就好办了,更方便了柳芊芊把他拉下水。
“你叫我什么?ann宝贝?”安鲁森显然是被震撼到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好吧?”
“ann你为什么要否认我们的关系?”柳芊芊做出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柳川目光在两人面前来回逡巡,怪不得妹妹会突然急着来法国,原来是网恋了个法国男人。
不过很显然,她眼光不好,网恋了一个没什么担当的男人。
“这位小姐,我真不认识你。”安鲁森欲哭无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怎么莫名其妙多出了一笔桃花债。
“安鲁森,你什么意思?这么极力否认,难道我妹妹很差劲?”柳川大声呵斥道。
原来这个大冤种叫做安鲁森,,柳芊芊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名字,然后准备找借口溜了。
再待下去,只会破绽更多。
她硬挤出了几滴泪,“安鲁森,亏我大老远飞过来见你,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渣男,我恨你一辈子!”
柳芊芊说完就跑了,安鲁森莫名其妙成了渣男,心情十分复杂。
抬眸发现柳川高大的身躯,杵在面前,心情更复杂了。
“安鲁森,这究竟怎么回事?”柳川逼问道。
“我说不认识你妹妹,你相信吗?”安鲁森弱弱问道。
“你觉得我信吗?”薄南辞冷哼。
“可我真的不认识她啊。”安鲁森崩溃道,立刻把手机拿出来,“不信你翻我的社交软件,我根本就没有你妹妹的联系方式。”
柳川接过他手机,发现确实没有,“这又不能代表什么,万一你刚刚删了呢?”
柳川无语,抬头望天,无意之间看到了监控摄像头。
五分钟后,从监控室看到自家妹妹霸气丢卡财大气相的模样,柳川无语了。
柳芊芊,好样的,演戏一把好手!
此时,安稳逃出去的柳芊芊,并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这么快就被监控无情拆穿了。
一路从医院狂奔回酒店,就怕被哥哥叫回去,严刑拷问。
这栋酒店的电梯是透明的,透过玻璃,可以俯瞰外面的街景,这也是酒店的主打特色之一。
不过现在,柳芊芊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情欣赏街景。
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自家哥哥居然真的去给沈襄当医生去了!
舟车劳顿跨越大半个地球,居然就是为了给那个女人治脸上的疤。
她真的搞不懂哥哥究竟在想什么。
气呼呼地往窗外瞥了一眼,眼神顿时就定住了。
楼下草坪上散步的两个人好眼熟。
男人个高腿长,大掌牵着一个身姿娇俏的女人。
那是薄南辞?
身边那个女人,是贱人沈襄。
那一片草坪,是这家酒店的地界。
难道说,沈襄他们也住在这个酒店里面?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医院就在这附近。为了方便,肯定大家都会订这个酒店。
这么一来,柳芊芊就意识到了一件更恐惧的事情。
所以说,柳川也在这个酒店吗?
一想到哥哥也在,柳芊芊就一阵脊背发寒。她可不想,一出门就被逮到。
于是又坐电梯下楼,偷偷摸摸跑到前台去,打听哥哥的房间号。
“请问一下,一个叫柳川的房客住的哪间房?”
前台非常礼貌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小姐,这个恐怕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们不能暴露客人的隐私。”
柳芊芊早就在网络上学过如何应对,伸手去掏出信用卡,曝出了哥哥的电话、姓名和身份证号,“帮我续一天这间房。”
续住完成,同时也成功获得了房间号。
幸好多了个心眼,柳芊芊居然发现哥哥就住在自己斜对面。
她赶紧让前台给自己换了个楼层,了解完哥哥所住的房间,又把目光转向了薄南辞夫妇。
她问前台,“只知道名字和电话号码,可以帮她们续住房间吗?”
前台自然摇头,“当然不可以。”
柳芊芊撇了撇嘴,倒是也不为难前台小姐,脑袋一转,有了别的方法。
不能靠系统作弊,还不能守株待兔吗?
她刚刚上去房间的时候,发现十层有个很不错的咖啡厅,全玻璃的造型,视角特别好。
于是,她在咖啡厅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卡布奇诺,慢吞吞地喝。
一直到视野中又出现了那两个人的身影,柳芊芊这才起身,去追踪这两人的住处。
与此同时,楼下。
沈襄戴着口罩,口罩下面是新换上的纱布,伤口停止流血,这两块新纱布暂时没有被污染,还干干净净的。
五指被男人强行牵着,蜷成小小的一团,缩进他手里。
“手怎么这么凉,刚刚就应该听我的多穿点。”
薄南辞轻声嘟囔着。
原本计划的是,在酒店房间里躺着休养。
但好手好脚的,这么干躺着太磨人了,又看到窗外阳光那么好,沈襄便嚷嚷着要下去走走。
薄南辞先是不同意,觉得她伤口疼,不应该下去浪费体力。
但在沈襄的苦苦哀求之下,他的态度便慢慢软了下来。
毕竟洗痂那么疼,她都咬牙挺过来了,没有抱怨过什么。
只不过想去散个步晒晒太阳,想去就去吧,薄南辞从行李箱里找了件厚大衣给老婆套上,觉得还不够暖,又拿出了一条超长的羊绒围巾。
围巾一圈一圈绕在脖子上,把沈襄的下半张脸都遮住了,弄得她有些呼吸不畅。
“南辞,我不想戴围巾。”
看到外面日头正好,薄南辞也就答应了老婆的恳求,从而也就出现了现在嫌弃沈襄手冷这一幕。
“我的手不冷啊,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太阳晒在身上暖融融的,沈襄倒是觉得不太冷。
而且能出来走走,心情也放松了不少,连带着脸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沈襄张口问道,“伤口没流血了,是不是代表着,我明天就能回医院复诊了?”
薄南辞点头,行动高效地掏出了手机,给安鲁森打去了电话。
“安鲁森,沈襄的伤口已经没流血了,一切稳定,我们打算明天来复诊。”
其实,接到电话的安鲁森,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办公桌对面坐着的柳川。
对方耳朵尖,应该是听到通话内容了,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
不知怎的,安鲁森莫名有一种自己正在送羊入虎口的错觉。
柳川还恬不知耻的问道,“是沈襄他们在问过来复诊的事?”
安鲁森并不想搭理他。
正在这时候,薄南辞在听筒那边问道,“怎么了?阿德里安医生没空?”
这自然不会,阿德里安医生名望很高,很爱惜羽毛,接诊病人也不会一次性接诊太多。
他的宗旨,是把经手的每一个人都治好。
而且就算阿德里安医生没空,还有个免费的劳动力。
安鲁森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回答道,“你们明天来吧,给你们安排复诊。具体的时间,我会以短信的形式告知。”
收起电话,薄南辞侧头跟老婆道,“明天可以去复诊了。”
沈襄闻言异常开心,口罩底下,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但笑的幅度有点大,扯到脸上的伤口,轻嘶了一声。
“怎么了?伤口疼了?”薄南辞简直草木皆兵。
沈襄撇了撇嘴,“你别那么紧张,我没事,又不疼。”
放风时间到,薄南辞不由分说,直接把人拽着往楼上走。
上楼回房间去,叫酒店送点东西来吃,吃完洗漱,早早入睡。
以完整的精神面貌,面对明天的复诊。
这是薄南辞的安排,但事情总不如人愿。
乘电梯上楼,不知怎的,薄南辞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跟着他们。
转头却看不见可疑人物,但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却一直都在。
“南辞,你怎么了?”沈襄看到丈夫心神不宁的,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进门之际,薄南辞把着门,转头往外看了一眼。
走廊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进去吧,我让酒店的人,就送吃的过来。”
进去关上房门,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警惕着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轻手轻脚走近了,看清楚门牌号。
“原来住在这儿。”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没来得及高兴,酒店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柳芊芊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下意识想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里面的人直勾勾盯着她,“居然是你?你跟踪我们?”
“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们了?我也住这个酒店。”柳芊芊壮着胆子,快速从包里摸出了酒店房卡。
卡确实是这个酒店的,但上面标注的房间号,却是下面两层楼的。
薄南辞轻嗤一声,“你别告诉我,这把年纪了你连十七和十九都分不清楚,还能走错楼层。”
“谁在外面,南辞,你怎么说话这么冲?”
沈襄走了过来,看清楚门口的人,满脸讶然。
“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