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潘文阳出卖谁了？老程吗？他怎么出卖你了？”
顾乐天像连珠炮似的喷出一连串问题。
程明熠不说话，楚颜就把当初她为了接近程明熠跟潘文阳交易的事说了一遍。
顾乐天听完了事情经过，神情变得有些诡异，过了一会儿他问程明熠：
“老程，潘文阳这事做的不厚道，虽说这事不算大，但今天他能为了他妹妹出卖你的消息，明天就能出卖你的命，你明白吗？”
程明熠剥虾的动作微微一顿，片刻后又恢复正常，把剥好的虾放进楚颜碗里。
“我跟潘文阳认识已经有二十年了，我清楚他的为人，也能理解他的做法，换做是我，当我爷爷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理解归理解，但我觉得……”
顾乐天的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有些话他不方便说出口，但程明熠明白他的意思。
“老顾，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顾乐天闻言也就不再纠结了：
“行吧！你程明熠是什么人啊，潘文阳就是再长十个脑袋也玩不过你，但老子生平最恨出卖兄弟的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以后别指望我给他好脸色。”
楚颜听到这话一直默默地低头吃饭，这件事说来有一半原因在她。
当初潘文阳其实是在纠结的，但她急于了解程明熠，程明熠又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所以她告诉潘文阳，潘文月正被百鬼围攻，潘文阳情急之下就答应了交易。
这样想来，其实她也算是破坏程明熠和潘文阳兄弟感情的罪魁祸首了。
楚颜的头越来越低，都快埋进碗里了。
最后还是程明熠把她的脸从碗里捞了出来，看着楚颜脸上的酱汁，程明熠不由得好笑：
“你的脸也需要吃饭吗？要不要我剥只虾给它？”
顾乐天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原来在鬼蜮玩家中大名鼎鼎的楚颜楚姑娘是这样的啊！”
楚颜拿了张纸巾擦着脸，撇着嘴弱弱地说：
“我当初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你跟潘文阳……”
楚颜话没说完程明熠就打断了她：
“跟你没关系，在潘文阳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潘文月，他把这个妹妹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就像我对待爷爷一样，他是唯一的亲人，权衡利弊之下换做是我也会那样选择。
不过理解归理解，该有的防备不会少，这些年他虽然跟着我，但他接触不到核心机密，要是他为了潘文月做出过激的事，我也绝不会放过。”
听程明熠这样说，顾乐天憋着的最后一口气也放下了。
“那……”楚颜抿了抿唇，想要说什么，话却顿在嘴边说不出来。
“算了，这个问题一点意思都没有，不问了。”
楚颜低头继续扒饭，可眼底却藏着些许不安。
吃完饭后，顾乐天要送楚颜和程明熠回去，却被程明熠拒绝了。
“刚吃饱饭，陪她去公园转转消消食，你先回去吧，改天找你。”程明熠说。
顾乐天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楚颜，便知道这两人有悄悄话要说，也就爽快地点头：
“行！那我过两天再去找你，顺便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顾乐天离开后，程明熠就拉着楚颜向旁边的小公园走去，虽然是在夏日，但今天的气温不算高，走在公园边还有徐徐凉风吹来。
程明熠忽然停住脚步，笑看着楚颜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楚颜抬眸看着程明熠，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句话，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
既然程明熠提起来，楚颜便打算问个明白。
“程明熠，你刚说要是你遇到和潘文阳一样的情况，你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那如果……”
楚颜话没说完整就被程明熠抱进怀里：
“你的问题我知道，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爷爷是我的亲人，你也是。”
“那如果有一天你只能保护一个呢？或者说在未来有一天你必须要放弃一个的时候，你会怎么选？”
这个问题很傻甚至很过分，但楚颜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楚颜希望答案是程黎，也希望答案是自己，但她知道不论哪一个答案都不是正确的答案。
程明熠沉默了片刻后说：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选爷爷。”
楚颜早有准备，但听到自己被放弃时还是忍不住心痛了一下。
“我明白……”
楚颜自己还没调整好情绪，就听程明熠又开口说：
“楚颜，我并没有放弃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选择爷爷，然后陪着你一起面对。”
“陪我一起？”楚颜愣愣地看着程明熠。
程明熠认真且坚定地点头：“对，和你一起，哪怕是被放弃。”
楚颜盯着程明熠看了好一会儿，倏尔笑了出来，擦了擦眼角的泪：
“我是说如果，你这么认真干嘛，我眼泪都出来了。”
程明熠伸手擦了擦楚颜脸上的泪痕：
“不哭了，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一个人的。”
楚颜哽咽着重重点头。
两人互诉衷肠，浓情蜜意，配上静谧的公园，浪漫的夏荷微风，暧昧的气氛渲染到位。
彼此的心越来越近，红唇近在咫尺，然后就在这时，一群人从草丛中蹿了出来，个个手里拿着枪指着他们。
程明熠的脸瞬间黑沉如墨，怒意一触即发。
彭祖嘉坐在轮椅上，被一个保镖推着从人群中出来。
“楚颜姑娘，程爷，我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楚颜和程明熠是拿了奖励后才出来的，所以比其他人要慢上一段时间，彭祖嘉从鬼蜮出来后就一直留意着他们俩的动静，一发现两人的踪迹就赶紧带人过来了。
“你们俩的命可真大啊！”
从鬼蜮中出来，彭祖嘉就仿佛有了倚仗，对楚颜和程明熠的态度也没那么好了。
“彭鬼子，你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楚颜斜睨着四周拿枪的保镖。
彭祖嘉冷哼：“都从鬼蜮出来了，我还怕你们不成。”
楚颜眉梢一挑，和程明熠相视一眼，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彭鬼子，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被鬼蜮选中的玩家会不定时地再次进入，这事可不是一次性了结的。”
彭祖嘉神情微变，但随即又不屑一笑：
“我已经找到人帮我了，不需要再求着你们，今天我来是有人想请二位回去喝喝茶，我做个说客，二位别让我难做啊。”
彭祖嘉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保镖便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