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虞锦在等待。
桑念淡定地走过去，打开水龙头：“如果你来，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因为那张照片怒火攻心，你可以离开了。”
镜子里，两人一模一样。
虞锦自认为，她这张脸与桑念一模一样。
许多人也这么说。
她，也正是靠着这张脸，收割了许多属于桑念的资源，直接爆红，在娱乐圈有了姓名。
可是，当她与桑念站在一起时，她才看出真正的差距。
即便她们有同一张脸。
即便她来的路上刻意在左脸上点了一颗痣，把自己伪装成桑念。
她也只是虞锦，不是桑念。
桑念从镜子里与虞锦对视。
“为什么不把照片发在网上，而选择发给我？你有多少把握，我会相信你们有暧昧关系。”
“就算我发到网上又怎么样？”
虞锦无力一笑：“只要他说，照片里的人是你，网友就会信。”
“就像这一次。”
“拍定妆照的人明明是我，发布会上，张导放出的那张定妆照也是我，可最终官宣的人却是你。”
“我成也这张脸，败也这张脸。”
“没用。”
“……”
桑念听完她的牢骚，“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虞锦猛地转过身，直视桑念：“我要和你谈一笔交易。”
桑念看看时间，慵懒抬眼；“你只有一分钟时间。”
“够了。”
虞锦笃定道：“我知道，你一定好奇我的来历，姜遇城也好奇，他留着我就是从我身上找到答案。”
桑念上下打量她一眼，“你也不傻。”
“我当然不傻。”虞锦有些小骄傲，“从小到大，我考试成绩都是我们班前三名，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大学毕业后，我收到全世界五百强的offer，不像你……”虞锦即时止飘。
桑念无所谓道：“不像我，大学没毕业，嗯？”
虞锦蹙眉：“你这语气……和姜遇城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我们是夫妻。”
桑念问，“你对自己的收到世界五百强offer引以为豪，又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整容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我现在不能说。”
虞锦慌忙摇头，她抓紧时间，说正题：“我只能说，我的任务是破坏你和姜遇城的关系，只有我完成任务活下去，你们才能通过我继续调查下去，如果我有什么万一，你们的线索就断了，他会再派其他人来。”
她摸着自己这张脸，说：“他身边，多的是和你一样的人。”
“！”
多的是和她一样的人！
桑念把握住这个关键，问：“你想怎么做？”
“公开你们关系破裂。”
“呵。”
桑念冷笑：“虞锦，我救你一命，你却什么都不肯付出，这个交易，你觉得公平吗？”
虞锦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
虞锦摇摇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不知道，那栋别墅里的人都喊他主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见桑念脸色冷下来，她急忙提供一个有价值的线索：“对了，他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那个小孩和你一样，左脸上有一颗痣。主人对他很严格，每天都安排各种各样的课程，那个孩子非常聪明。”
一个想法，突然冒出来：“说起来，虽然我只见过那个孩子一面，但恍惚间一瞥，他和你有几分相似，那个孩子，该不会是你背着姜遇城，偷偷……”
桑念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刀。
虞锦吓了跳。
惊悚地扶着洗手台往后退：“你……你想干嘛？”高跟鞋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嘎达嘎达”，透着凌乱，恐惧。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需要我教你吗？”
“……”
虞锦被桑念吓了个半死。
好在，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脸上挨了那么多刀，没有什么能比主人的刑罚，更让人恐惧！
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错了。”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
桑念冷冷道：“当然，我也不是屠夫，只要猎物安分守己，乖一点，我会让它多活一段时间。”
门口，有脚步声。
桑念收刀离开。
虞锦长吁一口气，凝视窗外的太阳：“这样灿烂的阳光，希望我能看一辈子。”她眼前，浮现出一双邪气冷漠的狭长眼眸，那么漂亮，让她深深地陷进去。
“主人，她不爱你，一点儿也不爱，为什么要为她付出这么多？”
“真正爱你的人是我啊！”
“是我……”
心酸又仇恨。
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这是她整容前的样子。
照片里的她，笑起来很甜，额头、唇形，与桑念长得一模一样，眼睛也神似，差别最大的是鼻子和下巴，鼻子不似桑念那么立挺，下巴又圆又钝，整个脸也比桑念大一圈。
所以，那个人磨掉她的下颌骨，腮骨……
垫高她的鼻子。
整整一个月，在她身上动了无数刀，直到把她打磨成桑念的模样。
她也没有桑念那么瘦。
于是，她的脸刚好一点，就有人监督她减肥，直到把多余的肉全部甩掉。
除此之外，她还要看桑念参加过的节目，看她的每一个采访视频，学习她的神态，模仿她的一举一动。
桑念的两部电视剧《长歌》和《芙蓉殿》，她刷了不下十次。
直到八个月后，她以全新的模样，出现在那个人面前。
看到她的刹那，他有些恍惚。
她知道，她成功了。
一边欢喜着可以结束这段痛苦的学习，一边黯然神伤，她，终究只是一个替身，而且不是唯一的替身。
拳头，一点点攥紧！
虞锦暗暗发誓：“我历经千辛万苦，变成你最爱的模样，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身边的替身通通赶走！哦，还有你那个像极了她的儿子！你放心，我会给你生一个足球队，一大帮属于我们的孩子。”
……
《超人妈妈》每一期节目拍摄两天，一共十二期，桑念刚下直播，便一头扎进《你姓我名》剧组。
第一场戏，在帝都中学。
这是四个人的一场戏。
桑念，姜遇城，还有两个饰演小安岁和小沈安的小演员。
桑念来到现场，一眼就看到姜遇城穿着中学校服、手长脚长的站在那儿，一头黑色短发散乱地铺在头顶，手里抱着一本新华字典，脖子上挂着白色耳机，阳光洒满他一身，桑念有些恍惚。
如果姜爸爸和姜妈妈没有出事，中学时代的姜遇城，应该就是这样一副阳光帅气、分外惹眼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