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受伤不敢就这么回邹家,她用匕首自己在身上又多添了几处伤口。
整个邹府的人都知道后堂是什么地方,只有犯了大错的人才会进后堂,进去之后不死也得脱层皮。
林烬输得不服气,但她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大意了,不然也不会。。。
拖着受伤的身体,她不敢直接回去复命,这本就是将功补过的机会,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没想到半路碰上两人搅局,其中一人武功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
邹仕林心头没来由的慌乱,不知林烬事情办得怎么样。
没了灯儿在身旁伺候,邹仕林很不习惯,灯儿当了她十几年的贴身小厮,生活中需要他去做的事情很多,一时之间,虽然有了新的小厮,但做事总是差了点灵性。
林烬本身伤势不重,但为了复命能有个借口,她用匕首在身上划了几处伤痕,让伤口看起来更加狰狞和恐怖,血流不止。
“回家主,柏修贤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救走了!”
她粗喘着声音,用一种快要晕倒的姿态单膝跪倒在地上,面无血色,身上的衣物被鲜血侵染,变成沉闷的黑色,打湿了一大片。
“什么?怎会?你的武功在这镇上根本是难有敌手,这武功高强之人是从何而来?莫不是在诓骗我吧!”
邹仕林疑心重,遇事总会先思考各种突发情况,脑子里满是不可告人的可怕猜测,这世上她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
林烬心尖发颤,一度以为邹仕林已经猜出来,她的伤势是自己故意弄的。
她低头不语不敢抬头,尽管心理打鼓,但面上还是衣服不显山露水的样子。
邹仕林打量着她被血染黑的衣裳,走近一点距离就能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出血的地方在胸前和上身以及手臂多处。
她试探着把手放在林烬的伤口上,用力揉捏,指甲的硬度隔着布料也能清晰的传到皮肤上。
林烬吃痛,痛呼一声,又马上闭嘴不敢再出声。
看来真的是被人打伤了,可之前为何没有收到一点风声,这白马镇上有些拳脚功夫的,她都认识。。。除非是。。。
突然想起今早下人们在讨论的事情,此次鲜味食会本就是因为李成夏才会引的各家酒楼争相来到镇上。
谁能想到,大会落幕,李老在收了最后一位关门弟子之后,竟然被江湖杀手一刀毙命。
有人说是李成夏惹了不该惹的人,才招来江湖人士的追杀。
也有人说是李成夏成名之后的仇人来寻仇,花了重金千里追杀。
还有人说是李家人不满李成夏出宫之后的武断专横,听说在当地她就是地头蛇,没人敢跟她呛声,春见酒楼就是她的一言堂。
众说纷纭,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能肯定的是李成夏确实死在了武功高强之人的手下。
或许是林烬拐人的时候正巧碰上了这人,只是。。。。武功高强的这类人,不都是性子淡漠,杀人不眨眼的吗?也会有闲心发慈悲顺手救人?
林烬嘴笨,知道自己说的越多,露馅越快。
只是可能她也没想到,简单的说了一武功高强之人,邹仕林脑子里就能脑补出这么多东西。
头脑风暴终究只是猜测,邹仕林不甘心,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时间,她就能永远占有那宝物。
“滚吧!自己下去领罚,什么事都办不好,简直是废物!”
自从邹府失火,不顺的事情是一件接一件,叛徒没抓到,本以为能抓到柏修贤,没想到还是失手了。
关心则乱,邹仕林习惯了掌握,就更加难以容忍失去掌控的事物,嘴角因为上火起了一个燎泡,用手一碰是火烧般的疼痛,但放任不管这燎泡却是一天天长大甚至是腐烂。
让小厮蒋顺拿着细针小心挑破,流出的浓水散发出恶臭,如果不把浓水全部挤出,这伤口还会反复发炎。
蒋顺狠心一用力挤出浓水,红色的血珠也随之滚落,邹仕林眉头一皱,下意识抬手给了蒋顺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之后,邹仕林的拳脚也是接踵而至。
她像是要把这几天积攒起来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下手毫不留情,把眼前之人当成发泄的工具。
直到蒋顺被打倒趴在地上不再动弹,她力气耗尽挥不出拳头才罢手。
叫来下人把人抬出去处理,邹仕林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正正头上发冠,抚平衣裳褶皱,看了看地上溅起的血迹,她拿起茶杯泼了一杯茶水在那血迹上,茶水混合着血水交织在一起。
在房里驻足许久,她下定了决心,她要去找柏修贤,等了这么久她再也忍受不了。
龙以亦听了戈语兰的话,采了一株兰花,专门等到夕阳落下,天色刚好蒙蒙亮的时候,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磨磨蹭蹭好一会时间才把兰花放好。
罗伊跟着龙以亦一起来放兰花,天知道在知晓程天意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之时,他有多担心,出门之前人还是好好的,怎么半天不见,就变成这样了。
龙以亦托人把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她还反复确定了好几遍,叫上祁文和祁武,三人就这么一路跑着到了镇上,刚到回春堂门口时,几人已经严重脱水,完全没有体力了。
好在王大夫给他们一人一碗水,让他们在院子里慢慢走平复体力,几人才缓过劲来。
“为什么不直接过去放兰花,天意哥都要死了你还在磨蹭!”
罗伊还是那副直肠通大脑的样子,有什么说什么,祁文和祁武则留在回春堂照顾程天意。
“你懂什么,天还没黑,我就这么大摇大摆放兰花,指不定被什么人看见,而且要是有小孩发现,见花好看,直接把兰花给我扯了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要不是你,天意哥怎么会受伤?”
“我说了,是意外嘛,我不心疼他受伤吗?所以我现在才要确保唯一的救命办法万无一失啊!”
放好兰花,两人躲在一旁的树丛中窃窃私语,就在两人吵架期间,阴影处,一个全身漆黑的人影悄悄靠近的石狮,吮吸功夫拿走了放在右脚边的兰花。两人浑然不觉。
邹仕林出门之后,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为了照明,她吩咐下人拿了一盏灯笼,不急不慢缓慢走向福记酒楼,她在想要怎么才能见到柏修贤。
罗伊和龙以亦两人也正准备去回春堂守着程天意,两拨人就这么不期而遇。
远远看见黑夜里有一人穿着一身白袍,打着个大白灯笼在街上晃。
龙以亦起初以为是晚上在街上巡街的人,古代凌晨不时都会有一个人拿着一面锣,边敲边说什么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吗,声音还特魔性那种。
不过现在时间还没到凌晨吧,打更人这么敬业吗?
走近之后,龙以亦借着灯笼发黄的微光看清了这“打更人”的真面目。
嘿!这不是邹仕林那个王八羔子吗?之前柏修贤就是被她掳走,自己头回到镇上也是这孙子叫人把自己打了一顿,真是冤家路窄啊!
龙以亦摩拳擦掌,想着自己和罗伊两个人难不成还能干不过她一个人?
邹仕林除了经商之事会主动与人交谈,其余时候基本不会刻意记人脸,是以在路上看见两人疯狂打量自己,她也没在意,以为是乡野村民没见过世面,全然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龙以亦拉着罗伊跟在她身后,罗伊不解,正要回头朝着回春堂走去。
“别慌!看见这人没?这次天意受伤多少跟她有关系,我们跟上去给她点厉害瞧瞧。”
好不容易碰见这人渣,不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她龙以亦咽不下这口气。
罗伊一听这人跟程天意受伤有关,顿时来了兴致,两人悄悄跟在邹仕林身后,一人捡了一根小臂粗的树枝背在身后。
两人弓着腰,像猫一样没有声息,距离越来越近,龙以亦一个大跨步就想出手,脚下踩中一截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谁!”邹仕林大声朝着周围呵斥,刚想转头,头上就被人蒙了一个麻袋,罗伊迅速把她装进麻袋,用草绳捆猪一般在腿弯处打上死结,龙以亦拿着树棍疯狂输出,专打没肉的地方,这样打人才痛,两人你一棍我一棍,接力狂揍邹仕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