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憧憬未来(1 / 1)

谢秋纺一愣,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想家,可能吧!偶尔会有一些家乡以前熟悉的场景一晃而过,让她心里升起些许的惆怅而已。望着满屋子的人,她张了张嘴想了一下说道:“也没有,只是有点想念家乡盛开的花了。”

“那下回你带着宁烟一起去看看你家乡的花如何?”

她想不到林夫人竟会提出这个要求,她望了邱宁烟一眼说道:“只要邱小姐愿意。”

邱宁烟接话道:“我愿意,到时候你带我去看看。”说着,冲她一笑。

她这样朝她示好,她竟一时不知应该有什么反应,只得僵硬的点点头。如果他们都是颐指气使的人物,她倒不放在眼里,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怕。可他们不是,这一家子人,除了将军脾气暴躁一点之外,大家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甚至没有像顾家母那样欺负她,这让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吃了晚饭,众人散去,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却坐不住,不知怎么的,今日自从娘来看她之后,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也不知道瞎担忧什么。她起身在院外转了一转,她不敢走得太远,一是怕迷路回不来,二是怕惹事来。迎着月光,欣赏着院子里的花,听着虫鸣发出清脆的叫声,四处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心里的情绪得到消解。

往回走路过凉亭,看见亭子间的两个人,她下意识一躲,却又忍不住好奇探出头去看,亭子间有人,顾家三兄妹,还有叶素心和邱宁烟。吃着糕点的顾明月正在吵闹着让邱宁烟跳舞:“邱姐姐你就跳一个舞吧,你跳舞,让哥哥弹琴,你们说如何?”谢秋纺这才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把古琴,在月光下闪着清辉。

顾文章抚掌附和:“这个我同意,自打大哥回来,我都没有看见大哥再碰过琴,借着今日好风好景好月光,大哥你就露一手吧。”

躲在假山后面的谢秋纺一愣,自从她认识顾斐以来,她只知道这个人会读书,会有很多主意,村子里的人也很佩服他,嫁给他之后,到了安城,又发现他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朋友相交满天下,是个人都敬佩非常厉害的人物,想不到他竟然精通音律,心里的失落又加重了几分。

叶素心也说:“是啊,以前我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听说大哥的琴技举世无双,可惜嫁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大哥弹琴,真是有点可惜。”

“还是因为那个谢秋纺。”顾明月忍不住抱怨道:“什么都不懂,又容易生气。”

“明月。”顾斐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警告:“以后记得叫嫂子,你若再没有这样上尊下卑的观念,我可就不理你了。”

顾明月有点怕大哥,连忙低头认错:“是,大哥,我知错了。”接着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那您弹一曲呗,给邱姐姐伴音,上一次她生日的时候你就不肯,我们都觉得挺遗憾的。”

“是啊,大哥,你就答应了吧。”在众人轮番劝说下,顾斐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只好答应道:“好吧。”

他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拨了几个音,古琴发出清脆动人的声音。本来坐在凉亭边的邱宁烟慢慢地走到亭子中间,长袖一甩,双手做了个姿势,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仙女摇曳着翩翩舞姿下到凡尘。

顾斐的嘴角不露声色地往上一扬,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熟练地拨弄着,一连串的音符像汩汩而流的泉水倾泻而出,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只见邱宁烟裙角微扬,一跃而起,向后一扬,手臂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一挪一转之间和琴音配合无间,如同锦上添花更是美不胜收。

谢秋纺怔怔地看着,她离亭子不过数步,看着那群快乐的人,竟感觉天上人间区别的,哪怕再往前迈一步都是亵渎。再看两人时而对视的双眼,生出暧昧而温情的情愫,顿觉心如刀绞般难受,默默地,无声无息地离开。

回到了小院,夏晴冬雪跑过来一脸兴奋地说道:“少夫人,我刚刚听到少爷的琴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少爷弹琴了,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冬雪附和:“是啊,上一次弹琴还是少爷送别邱小姐的时候。”说一出口,就被夏晴推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看了谢秋纺一眼。

谢秋纺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你们去给我打水吧,我要休息了。”

躺在床上,听着琴声悠悠,她不懂琴,却也能听出几分味道,婉转动听的音符里藏着几分不能诉说的情意,更让人感觉到肝肠寸断的味道。再看窗外,月光顺着木格窗照了进来,温柔的洒满了屋,把华丽的屋子照出了几分寂寞,也照见她脸上的泪水。她扯过被子蒙住头,琴声穿过被子,传进耳膜,搅乱着她的心,翻了个身,再翻个身,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她突然坐起来,赤着脚下地,跑到门口,倒栓了门,又跑到床上睡着,许是门闩紧了的缘故,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敲的声音很轻,似是怕吵醒她。她其实已经惊醒,不过是在装睡而已。

“秋纺。”浑厚低沉的呼唤,让她的心没由来的一颤。她装作没有听到,拿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

顾斐拔高了声音叫:“秋纺,开门。”

“少夫人今天睡得挺早,应该已经睡着了。”门外传来夏晴的声音。

“那她怎么没有给少爷留门?”周和问。

冬雪答:“夫人的事情奴婢哪敢问。”

顾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两个丫鬟:“少夫人今天回来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答道。

只是饭后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洗漱上床睡觉了。”夏晴想了一下答道。

叩叩。”顾斐皱了一下眉又敲门:“秋纺。”

周和在旁边说:“少爷,要不我们在别的厢房就寝吧,夫人已经睡下了。”

“等你成亲,我给你多准备两间厢房如何?”顾斐平静如水的怼他一句,周和立即噤声,也知道这是少爷发怒的征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少夫人不让他进门,朝自己撒气。

谢秋纺四平八稳的睡在床上,耳边听着屋外的动静,心想,等他累了也就不会再敲门,到时候各回各屋各睡各觉。刚伸手扯了个被子,又传来顾斐的叫声:“秋纺,我知道你没有睡,开门。”

这话让她心里一惊,拉被子的手一动都不敢动。定下心神一想,他怎么知道自己没睡,不会是诈自己开门吧,她才不开呢,让他睡书房去。

刚闭上眼,听见顾斐说:“周和,去推一下窗。”

她吓得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她只是栓死了门,忘记栓窗了,要是开窗,那厮一定会进来,到时候就不好赶他出去。她现在不想见他,不想面对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睡一觉。

她连忙说道:“你到别处去睡吧,我想一个人睡觉。”

“别处哪还有我的房间。”顾斐伸手推了一下门:“乖,别闹,开门。”

哼,才不开门。谢秋纺扯着被子答:“顾家这么大,哪里会没有你的房间,我一个人睡得安稳些,你就不要进来打扰我了。”想忽悠她,没门,反正她今天心情不好,就是不给他开门。

顾斐看见纹丝不动地房门,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可见这小妮子是真的不准备让他进屋睡觉。以前她可不这样,现在真是越发地调皮捣蛋,竟让他吃闭门羹,看来有必要好好地教育一下了。转念一想,她莫不是今晚又看到什么了,跟他怄气,看来明天得好好解释解释。

“周和,走吧。”他无可奈何地走到屋外,朝屋子看了一眼吩咐道:“夏晴冬雪你们把这个竹榻收拾出来,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里了。”

本来以为他已经走掉的谢秋纺一听这话,心又提起来,屋外的那个竹榻是闲时躺下去小憩的,睡一两个时辰还行,若是睡一晚上,明天肯定要腰酸背痛一天。何必呢?那么多屋子偏偏要挑张竹榻上睡觉,哪怕他上演苦肉计,她也不同情,就是不让他进屋。

折腾半天,她也了无睡意,脑海里总想着他人高马大睡在小小竹榻上的样子,心里有点难受,早知道就不坚持不让他进屋了。他们毕竟是夫妻,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她都已经在心里接受邱宁烟的存在,这么矫情给谁看呢?他们现在不过是弹琴跳舞,她就这么不开心,若是以后他们日日欢好,自己是不是要准备找个佛堂住下去,这样才不会伤心难过。

可是她真的很难过,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这种情绪,这是她喜欢的人,看见他朝别人温柔的一笑,看见他跟别人眉间眼底皆是情意,她就难过,真的难过,就像一颗心被人用手狠狠地捏着一样难受。她就没有办法面对他,面对他,她又会说出不好听的话,两人又会不欢而散,如此反复,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住这样消耗,迟早大家都会疲惫不堪,到了最后她都不知道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心里明明也没有那么悲伤,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擦都擦不净。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眼前尽是月下光,他弹琴,她跳舞的画面,那美丽的画面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晚上没有睡好,早上起得有点晚,等到夏晴冬雪准备好饭菜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小方桌上了,她刚端起碗就见顾斐大踏步地走过来,一见桌子上的饭菜就说:“替我拿碗筷,我都饿死了。”

谢秋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又看看他,周和正在替他脱袍子,可见应该是刚刚上完早朝才过来,疑惑地问道:“你早上上朝之前没有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寅时上朝,辰时才回,这中间一两个多时辰,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以前总是预备些小零食充饥,今日看他这样着急吃饭,应该是出门之前没有用膳。

顾斐一边吃一边说:“没有,早上起晚了,昨天这竹榻真是让人睡得不舒服,以后我一定在屋外放一张大床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意思?他这是打算长期睡在屋外吗?谢秋纺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又没让你睡在这儿,隔壁那么多空房,你非要睡在这陋室之地,怪谁?”

顾斐说:“谁也不怪,这里我睡得踏实,我自愿。”说得谢秋纺无话可说,只得默默地吃东西。

“气消了没有?”顾斐一边吃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眼睛悄悄地观察她的神情,见她没有生气的样子,才又说道:“昨日跟兄弟姐妹们喝了酒,所以回来晚了些,以后绝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秋纺吃了一口藕片,听了这话笑了一下:“这又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小题大做。”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的确幼稚了一些,而且有点不够贤惠。还好,他没有生气,不然她肯定会忐忑不安难过得很。

“你没有小题大做,是我思虑不周,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什么?”他放下碗筷盯着她说道:“你放心吧,一切的事情我已经在解决了,等到解决之后,我们再促膝长谈一番如何?还有,我跟皇上告了假,准备趁着中秋好好消息一下,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出去玩耍一番如何?”

中秋,外出游玩!谢秋纺先是眼睛一亮,接着想到什么,眼睛里的目光又黯淡了下来:“中秋可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我们哪能撇下家人随便外出,到时候你娘又说我了。”

顾斐握着她的手说道:“你放心吧,我娘我去说,何况中秋又不是一天两天的假期,我可是请了四天假,你想去哪里玩?”

谢秋纺想了一下说道:“我上次看那本书上写这个季节江南的荷花全开了,我想去看看?”

“行,顺便去洛城看看牡丹。”

“那不顺路?”

顾斐笑着安慰她:“没关系,我们有时间。”

“那你,会带别人吗?”她本来要说邱宁烟,可是说不出口,只得略带隐晦地问。

“不,就我们两个,还有周和和冬雪。”

秋纺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带夏晴?”她有两个婢女,带上一个,不带另一个人,她怕会不高兴。

顾斐神秘地一笑:“你说呢?”

秋纺想了想也不由得莞尔一笑:“也是,人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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