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扭的顾斐(1 / 1)

她心不甘意不愿的出了门,本来跟父亲说话的温衡追了上来,笑着朝她招呼:“谢姑娘,我们一起走吧。”

谢秋纺皱着眉问:“你也住在老屋。”

若是真的,那她以后岂不是要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环境中。

归心不满意的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家公子好歹救了你的命,你不感激一下,还一脸为难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啊!

谢秋纺说:“我让你家公子住,没让你住,不如你现在就回去,我让我哥送你到村口。”

“你……。”归心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秋纺看着他瞪着自己,突然指着脚下说道:“归心,你看……。”

归心低头一看,一条蛇正在脚下优雅的游过去。

吓得他“哇”的大叫一声,叫得那真是惊天动地,惊得树上的鸟都扑哧着翅膀飞走了。

“公,公,公子……,蛇,这个地方有蛇。”说着,一把抱住他家公子的手臂。

谢秋纺看他惨白的脸,又有点同情他,把手里的篮子往他怀里一掷:“拿着。”

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拿起地上的棍子挑起那条小蛇往草丛里一丢。

拍拍手说道:“你还是个男子汉呢?竟会怕这个东西,难道你帮你家公子晒草药的时候就没有接触过这些蛇虫鼠蚁。”

“那些是死的,这些是活的,怎么能比?”归心心有余悸的看着他家公子。

“有差吗?”谢秋纺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害怕,直接踩一脚不就是得了。”

“那多残忍啊。”

谢秋纺皮笑肉不笑:“你不残忍,晚上它爬到你被窝,你让它跟你睡,别叫公子。”

归心一听神色一窒,望着他家公子:“晚上那些东西还会爬进我的被窝啊,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些东西可比女人可怕多了。”

温衡看着他们俩像孩子一样斗嘴,一脸无奈的望着谢秋纺:“谢姑娘,你就别逗他了。”

谢秋纺还是一本正经的表情:“我没有逗她,我说的是事实。”

归心一听,一路上忧心忡忡,生怕再从草地窜出个东西来。

三人各怀心思来到老屋,此时谢家老屋荒草丛生,院墙破败,只有老木门还是完好无缺的样子。

谢秋纺还没有下定决心什么时候把后山给开辟出来种菜。

他还是在东屋,斜斜的靠在那张老床上,俊美的脸苍白如纸,眉宇清冷如雪,眼沉如井,冰冷而充满戒备的望着他们。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明明都已经这样逃避,谁知道竟还是兜兜转转走了同一条老路。

他看向谢秋纺的时候微微一愣,蹙着眉细细的打量着她,深沉而锐利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看穿。

他的眼神从疑惑逐渐变成惊讶,又从惊讶变成疑惑。

他的眼神变化让谢秋纺心惊胆颤,他以为她认出她来了。

毕竟当时他们是一起出事的,若是她回到从前,那么他呢?是不是也跟她一样回到了从前。

结果他一开口,她就知道的担心是多余的。

顾斐用嘶哑而虚弱的问道:“你是谁?”

谢秋纺装作没有听到,回头望了一眼温衡:“这样的病人我可照顾不了,要不,让归心给他喂饭。”

她的声音柔柔软软,像一根羽毛一样划过顾斐的灵魂。

他的心思突然起伏,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吐了口血,吓的两人大惊失色。

温衡走进来搭了一下他的脉搏:“你的伤口很深,千万不要太过激动,不然更难恢复。”

“嗯。”他没有答话,只是闭了闭眼平息心中的潮思。

睁开眼睛之后又问:“你们是谁?”

他问是他们,眼睛却看着谢秋纺。

谢秋纺不看他,把篮子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又准备找借口回家。

她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想逃避他们。

温衡答:“在下温衡,这位是谢秋纺,谢姑娘,请问你是……?”

“谢秋纺?”顾斐皱了一下眉头,痛苦的闭着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伸出手来,比他的刀伤还要疼上三分。

温衡看着他的样子,赶紧叫归心:“

“归心,拿药来。”

归心拿着药进来,看着顾斐像窗户纸一样的脸色,呆了呆:“怎么白成这样?”

他把手里的药递给温衡。

温衡扶着他,想要把碗里药给他服下,谁知道顾大公子竟不张口。

他虚弱的吐出三个字:“让她喂。”

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指的是谁?

让她喂,想得美!

谢秋纺翻了个白眼开口拒绝:“不好意思,我没有喂人吃药的经验。”

前生她倒是一口一口喂的耐心细致,可惜人家不领情,非但不领情,还给足了脸色。

她还是傻傻的拿着热脸贴屁股。

这一生她绝不给他半分好脸色,地球有多远,她就离他有多远。

“我先走了,温大夫,你好好照顾这位病人吧。”

谢秋纺打完招呼就准备撤退,谁知道顾斐突然吐了口血,眼睛一闭就这么昏过去了。

吓得谢秋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气极攻心。”

温衡替他搭了一下脉说道。

谢秋纺说:“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他第一次见她就吐血,下一次见她还不直接见阎王。

温衡眼神复杂的望了她一眼:“谢姑娘,你认识他吗?”

“你说呢?”谢秋纺没好气的反问:“像他这样一位清贵公子哥,我一个农家女怎么可能认识呢?”

说完,又翻了个白眼:“罢了,您好好照顾他吧,缺什么?我让我哥哥送。”

归心探过来头来:“谢姑娘,你能不能让你哥哥送点雄黄过来。”

雄黄?!谢秋纺和温衡相视一笑,可见这孩子被刚刚那条小蛇吓不轻。

谢秋纺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傻不傻,竟在这儿舍近求远,你家公子是大夫,什么药没有?”

他娴熟的动作让温衡呆了呆,更让他吃惊的是,被打的归心竟然没有发怒。

反而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我家公子也没有带雄黄啊。”

谢秋纺看他可怜的样子,又不忍心再逗他,安慰道:“放心吧,这老屋我住了好几年,我每隔一时间都会过来打扫一遍,不会有那些东西,你就跟你家公子安心的住几天吧。”

回到家,她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谢家母一听忧心的说道:“那你就别去罢,毕竟男女需要避嫌。”

谢秋纺松了口气,她终于逃过一劫了。

谁知道第二天,哥哥匆匆的赶了回来:“妹妹,你赶紧到老屋去看一下吧。”

“怎么了?”谢秋纺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他。

“那位公子又不吃饭。”

关我什么事?谢秋纺摊手:“我又不是他娘,他不吃饭,我去了他就会吃吗?”

“他执意要见你。”

“不见。”

“他已经吐了好几回血了。”

谢秋纺把手中的筷子一丢,怒气冲冲的说道:“他吐了好几回血关我什么事,温大夫在哪里呀,他可是邺城远近闻名的大夫,没有他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只要有他在,顾斐死不了。”

王八蛋,他还赖上自己不成,她都已经决定撇清关系了,他就不要纠缠不休了。

“秋纺。”谢其南呆了呆:“你知道哪位公子的名字啊?”

“啊。”秋纺捂嘴,自知失言,信口胡说道:“我大概是听他说的。”

“可是他迄今为止,除了说要见你,什么都没有说呀。”

明明是一个笨木头,怎么突然开了窍,竟找她语言里的漏洞。

“哥,你回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件事情的吗?”

“哦,不是,不是。”谢其南连忙说道:“我赶紧去看看吧,温大夫也束手无策,你总不能看着人死在我们家老宅吧。”

谢秋纺本来想说他死不了,却又没有那个自信心,她都回到十八岁的时光,谁知道老天爷还要玩出什么花样。

爹娘也劝她:“去吧,去看一眼。”

谢秋纺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哥哥前去看一眼顾斐。

他若死了,自己就当场给他烧柱高香以托哀思。

她也不是恨他,她只是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而这种瓜葛是以温衡的死作为代价,她更不愿意乐见。

他们三个人都要各自安好,在自己世界里遇上彼此的有缘人,过好他们这跌宕起伏的一生。

顾斐依旧半靠在床上,桌子上放着一碗粥,还是娘嘱咐她熬的瘦肉粥。

听见响动,他睁开眼睛,一双漆黑的眼直勾勾的望着她:“你来了。”

他的声音依然虚弱嘶哑,却难掩喜悦。

他莫不是记得以前的事情。

谢秋纺心惊肉跳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

“公子,你要要死要活也别连累我们这些庄稼人啊。”

她话说的很毒,他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只是望着她:“我现在是个病人,姑娘的动作总是轻柔一些。”

“喔,是吗?”

谢秋纺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二话没说撸起袖子端起粥,往他面前重重一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去打群架。

温衡在一旁提醒她:“姑娘,他还是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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