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见无法从谢其南嘴里套出什么话就决定先告辞,本来在厨房忙碌的谢家母走了出来吩咐谢其南:
“你去把笼子里的鸡抓一只出来。”
谢其南疑惑的问:“这不年不节的抓鸡做什么?”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鸡都是留着下蛋,或者是过年拿来招待贵客的,平日里哪能吃到这样奢侈的美味。
“昨天你妹妹头又疼了,你杀只鸡给她补补。”谢家母一边忧心说一边催促他:“你快去抓吧,若是你妹妹回来了,她又拦着你,不让你抓鸡。”
“诶。”谢其南一听这话就站起身往外走。
顾斐好奇的问道:“令妹经常头疼吗?为什么不让温大夫替她瞧瞧?”
“我妹妹的头疼不是大病,是她从山上摔下来导致的,大夫说多吃吃补身子的东西恢复的快一点。”谢其南一边蹑手蹑脚的走到鸡笼旁边一边说。
顾斐心思一动:“令妹受过伤?”
不知怎么的,他的眼前突然出现曾经在梦里出现的画面,他和一名女子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上,他们十分亲昵的靠在一起,任由马车悠闲的穿过下着雪的街道。
他们在车上说着话,突然对面一辆马车冲过来,惊了他们的马车,他们躲闪不及,连人带车齐齐的朝旁边的铺子冲过去。
他想伸手拉住那名女子的手,却只看见那名女子额头上汩汩而流的血,惊得他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
“嗯。”谢其南答:“有一次我妹妹到山上采蘑菇,突然就栽到地上摔得头破血流,前额到现在都留了个疤痕。”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一下额头,满眼都是心疼:“她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就不做那些好高骛远的梦,直嚷嚷着要嫁给田里。”
说到这里,谢其南把抓到手里鸡娴熟的往旁边的笼子里一丢。
“好高骛远的梦……。”顾斐喃喃自语道。
他的话刚好让谢其南听到,他一边拍手一边说:“是啊,她在没有受伤之前,成天说自己以后要嫁到城里去,她要嫁给当官的,改变咱们家祖宗三代当农民的身份。为了这件事情娘都骂了她好多回,还不让她进城,生怕她一进城就学坏。”
“你妹妹没有进过城?”
“很少,哪怕是进城也是我陪着。”说到这里,谢其南就打开了话匣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对妹妹的承诺。
他总觉得眼前的人面善是一位可以交心的朋友,他不能对父母说的话,可以一股脑的说给眼前人听。
“有一次我陪她进城,她走一幢很气派的宅子前,一脸严肃的说道,哥,我总觉得以后我会嫁到这样富贵人家里来,你说好笑不好笑。”
“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宅子吗?”顾斐一脸若有所思的问道。
“什么样的宅子啊?”谢其南抓了抓头想了想说道:“唉哟,我也不太记得了,只是记得她说什么府,至于府,我也忘记了,我妹妹大字不识几个,大概也是胡说八道,不过这事你别跟她说,不然她非跟我拼命不可。”
“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啊?”推门进来的谢秋纺刚好听见哥哥的话,看见站在院子里的顾斐,心里喊着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