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并没有在意,反正她这辈子打定主意不嫁的。
下午闲来无事,翻了几页话本子,实在是千篇一律,没什么意思,索性就放下了。
“小姐小姐。”
小雅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就连走路都带了几分急切。
“慢些,还说要做我的一等丫鬟,就这么冒冒失失的?”
小雅本来都迈出去的一条腿,硬生生的又收了回来,走的规规矩矩的。
那别扭的样子,看的孟长攸直想笑:“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怎么了?”
说话间,小雅已经走到了孟长攸身边,左右看了看,确保没人以后,才压抑住兴奋。
“奴婢听到外头有人讨论,说黎家小姐的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又红又痒,一抓就破,都快破相了。”
“哦对了,不止是脸,身上到处都是,有见过的人说,看着可恶心了。”
孟长攸挑眉,效果挺不错啊,作为这个药的第一个实验者,反馈的内容,她很满意。
小雅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声的问:“小姐,这就是您的手笔吧?”
孟长攸给她头上一个爆栗子:“话可不能胡说。”
小雅立马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听说黎大人进宫请御医,宫里本来打算今日来宣旨的,听见这件事以后,便压下了,说既然黎小姐身体有恙,便等好了再说。”
宫里一直是很迷信的,这次宣旨决定的可是未来的皇后,出了这档子事,便预示着不详。
更何况,若是黎絮脸上的疹子一直不见好,那这个皇后的位置,她是万万不能胜任的。
宫里在观望罢了。
只是没想到,随手下个药,居然还有意外之喜。
“小姐,你说宫里御医那么多,万一被治好了怎么办?”
小雅有点苦恼,以前还觉得黎絮人美心善,当的贵女典范。
自从知道她想害死自家小姐以后,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甚至想冲上去揍一顿。
“那我就改良改良方子,给她再下一遍,顺手的事情。”
小雅秒变星星眼,小姐好厉害。
“可是小姐的医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奴婢怎么不知道?”
“那当然是我这么多天看书看的啊,你家小姐是谁,过目不忘啊,当然厉害了。”
“对对对,小姐最厉害了,小姐学什么都能学会。”
面对小雅的无脑崇拜,孟长攸心里还是有一点心虚的,这种话也就骗骗小雅这个单纯的孩子。
不过也就只有一秒钟,然后就理直气壮的接受了。
谁家医术不是学十几年的,自己要真是看几本书就会,那些学医的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小雅还是太年轻,单纯!
“对了,前几日我布置下去的作业怎么样了,她们都写完了没?”
孟长攸这几天忙着做坏事,都没来得及给他们上课,让她们下去自己把前面上过的字都整理出来,就当是一个小作业吧。
这种布置作业的感觉还真爽。
“奴婢还没来得及问,小姐现在要收上来吗?”
“不用,跟她们说,白日忙的话,晚上再整理,谁整理的好,奖五十钱银子。”
“五十钱?都顶半月月银了。”
小雅兴冲冲的,跟着孟长攸她也学了不少字。
东临虽然也有女子学院,可惜那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进的,普通女子都进不去,更不要说她们这种奴籍了。
如今小姐善良,不但亲自教她们读书写字,现在居然还有奖励。
嗷,这满京城,不对,满东临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了吧。
果然,等小雅把消息传到的时候,所有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小姐免费教我们识字,居然还奖励我们银子,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小姐是天底下最最善良的人了。”
“我们这样的奴婢,以后最多也就是嫁给同样的家生子,可是如今识了字,便是嫁过去,也会被婆家高看一眼。”
“是啊是啊,我还没听过谁家的丫鬟嬷嬷能识字呢。”
不得不说,东临的阶级观念还是挺重的,诚如她们所说,不管嫁去哪儿,只要识字,便会高人一等。
孟长攸不只是心血来潮过过老师瘾,而是为她们的以后做了打算。
她也不会蠢到以一己之力去对抗整个封建社会,但是她完全可以在自己能力允许范围内构建出一个小型的新社会。
在自己回去了以后,她们的改变,就是自己来过的证明。
她们会记得,整个东临也会记得。
第二日。
自从孟长攸说了那个梦以后,唐月英便有些食不下咽,反复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情况。
孟鸿甫安抚性的摸了摸唐月英的手:“请来的得道高僧已经在路上了,夫人莫急,攸攸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唐月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攸攸就这么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不会有事的。
说不定就是个普通的梦呢。
高僧来的很快,听见声音的几个人立马迎了上去。
等到看清楚马车上下来的人以后,唐月英有些怔愣,孟鸿甫拍拍她的肩膀:“夫人,怎么了?”
“主持,您怎么来了,小妇人上次去浮图寺不是说您闭关了吗?”
唐月英双手合十,赶紧走到跟前,她怎么也没想到请来的居然是主持,浮图寺能人众多,但是还没听过主持主动去过谁家,一半下山来的都是年轻的有些修为的僧人。
“老衲闭关结束,听说有人来请,这便是缘分,老衲自作主张来这一趟,施主可不要嫌弃才是。”
孟鸿甫也赶紧走过来,双手合十微微鞠躬:“主持说的哪里的话,您能来,是我孟家之荣幸。”
主持微笑着,越过两人,看向身后的孟长攸。
触及他的视线,孟长攸赶紧也学着孟鸿甫和唐月英的样子。
“这位可是令千金?”
孟鸿甫回头看了孟长攸一眼:“正是,主持请随我进来喝杯茶水,我已经让人备好了素斋。”
主持微微点头,跟在孟鸿甫身后进了门。
孟长攸对着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墨白立马出现在眼前:“怎么回事,不是说随便请个人来吗,怎么请了个主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