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胤可精神了，他在尧山待了这么久，感觉就快不食人间烟火了，现在总算是活了过来。山下这么好玩，他还回什么尧山，大不了让他师父抓他回去。
对李长胤这份激动的心情，江遥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一个人在山中待了十几年，山下的事物都是些新鲜玩意儿。
“桑阳城什么都有，还有海呢，等早上涨过潮，沙滩上也有许多贝壳，我带你去捡。”
江遥一脸兴奋地跟李长胤说道，她也是一直待在止水学宫，但好歹能去桑阳城逛逛，比李长胤好多了。
孤云慕走在竹肃旁边，李长胤和江遥的对话他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也带着笑。
“你笑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自然是收入竹肃眼底。
“我是笑长胤。”孤云慕说道，“第一次看人家，眼睛便粘在人家身上了，你看现在我们说什么，他还能听得见吗？”
屠英想叫李长胤，被孤云慕拉住，孤云慕脸上带着笑意。
“你长胤大哥估计现在没时间搭理你，等会儿我带你下山去玩好不好。”
这一路原本也不是游山玩水来的，现在终于到了止水学宫，心思能放松下来。竹肃原本紧绷的神思也松了许多。
一路上有流月心跟着，他们也没有再见到离苦禅和旁人，但在止水学宫的地盘上，他们也不会做得明目张胆。
桑阳城没有宵禁，他们临近日落到了桑阳城，那些在街上摆摊的人却不见收摊休息，反而人渐渐多了起来。
原本挂在街上的灯笼也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来，灯火阑珊，光华流转。
李长胤和江遥走在前面，挤在人群里。看他们的样子，孤云慕和竹肃领着屠英，缓步在后面不远处跟着。
夜市对于竹肃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对于这些事情，他形兴致缺缺，孤云慕原本也是没这么想来，但好多年没有看见过人间灯火，难免怀念，此时再见到这样的人间灯火，自然颇为感动。
也是理解他的这般心情，所以竹肃才愿意陪他一起出来。
他们赶得巧，在海边有人放起焰火，映动一片绚烂的火光。
站在栏杆前，吹着海风，看着焰火，也可以算所是一件好事。
屠英逛得累了，蜷缩在竹肃的怀里，竹肃走到孤云慕旁边，看孤云慕这般惬意的样子，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叹气会折福的。”孤云慕说着，看着海浪映着天上的烟火。
“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无福可折，没想到你还是会说好话的。”竹肃说道，桑阳的海风吹得舒服，远远望着，便能看见沧海白浪，在将熄的焰火下映动辉光。
“我说话哪里有那么刻薄。”孤云慕说道。
“李长胤呢？”竹肃问道。
“自然是玩得开心，估计已经不记得还有我们跟着。”孤云慕说。
“你这还叫不刻薄。”
一同吹着海风，要是有酒，便是最好。
竹肃拿出酒壶来，喝了一口。
海风将酒香带了过来，孤云慕侧眸看他。
“什么酒？”
“凤歇流云。”竹肃答道，“我才打了这一壶。”
“凤歇流云，当真是个好名字，给我尝尝。”孤云慕说道。
“你不是不能喝酒？”竹肃有些诧异。
“之前身上带着毒，自然是不能喝，现在喝些也没关系。”
一面说着，他已经伸出了手，那副表情分明就是你还啰嗦什么，赶紧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