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府里,许神医眯着眼睛钓鱼,也不管鱼儿是否会上钩,垂着头,昏昏欲睡。
许白苏窝在摇椅里在树荫下看着画本子,不时张嘴吃一颗顾赤堇刚剥好的葡萄。
既然顾赤堇不准许白苏离开他,那只能把顾赤堇也带了过来。
祖父护短,有祖父在,许白苏自然是要和顾赤堇装做夫妻和睦的样子,这正称了他的心意,每天狗腿子似的忙前忙后伺候着,比起之前在太子府有过之而不无极。
许白苏早就不生气了,她看那话本子上说,富贵人家的小妾若是失宠了,总是要对着老爷耍一耍脾气来刷存在感的,这样一想,许白苏的心里自然舒坦不少。
且又推己及人将心比心,若是自己看到顾赤堇和旁的女子黑灯瞎火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只怕是要比顾赤堇闹得更厉害,她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自己的东西是断然不愿与别人分享的。
她曾在念珠里看到过顾赤堇的过去,自幼没有母亲,被父亲丢在角落不管不顾单能凭着自己野蛮生长,好不容易张成小少年的模样,又被丢进军营里进了战场,一路摸爬滚打绝处逢生的活下来,从未有人给他一丝好,予他半分甜。
是因为自己是第一个给他糖吃的吗,让他记了这么久,甚至前世连命都搭上了,想想都替顾赤堇感到亏得慌。八壹中文網
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即便生了贪念也不会去抢夺,自己的东西即使在自己怀里烂掉腐掉也不愿让别人触碰一星半点,念珠隔着一世人间,透过它,许白苏才能将顾赤堇看的真切。
说到底是自己给他的安全感太少了,所以那夜,那个男人丢掉了沉稳从容的盔甲,变成了那个死死守护着母亲遗物被打的头破血流也绝不松手小少年,龇牙咧嘴恶语丛生,也不过只是为了捍卫住自己心爱的东西罢了。
许白苏瞧着心疼,恨不得要冲过去,哪怕是跟他说上两句宽慰的话呢。
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托着去好皮的果肉送至她嘴边,含住青翠的葡萄,在他要收回手的时候扯住了他的袖子。
“你那天的话,我听了很是难过,往后不许再那样说了。”
顾赤堇这时才真正如释重负,露出朗月清风般的笑容,不住的点头。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不像话,伴随着顾赤堇身上淡淡的檀香,诱人打盹,头倚着顾赤堇的手臂,喃喃呓语。
许神医眼睛轻眯起一条缝,偷偷的扫过树荫下的小情侣,啧啧,牙还真酸喏。
太子府主子都不在,下人们也开始偷懒耍滑,柴房外看守的两个小侍卫中午喝酒喝多了,现下倚着门框鼾声四起。
黑衣人落在院中,左右环顾无人,动作干脆利落的从守卫腰间摸出钥匙打开门,带着桃儿闪身跑出柴房躲在一院角檐下,拿出腰间之物交给桃儿,无需多言,对视一眼郑重点头,朝着分别朝着两个方向离开了。
阴影里现出的两个人影正是刚才醉倒在柴房的守卫,哪里还有什么喝醉的模样,一人负责一个,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