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府的路上,许白苏情绪一直很低落,失神般低念芍药的名字。
“芍药母女是祖父捡回来的,她的生父嫌弃她是个女孩,动辄对她们母女打骂,李妈妈能忍受自己被殴打,可是她不能让芍药也跟着吃苦,所以在灌醉了那个男人之后抱着芍药跑出来了。”
“我和芍药一同长大,从我记事起她就在我身边陪着我了,明明比我还要小上几个月,总是像姐姐一样照顾我,李妈妈让她叫我小姐,可其实我心里是一直把她看做姐妹的,她,祖父,还有李妈妈,她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都是最亲最亲的人。”
许白苏靠在顾赤堇的怀里,跟他分享自己幼时的点滴,顾赤堇不时的应和提问,这样可以让她暂时分散一下注意力,免得过度悲伤。
不满的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顾赤堇委屈巴巴的声音里掺了失落。
“那我呢?”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呢,许白苏,你还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小坏蛋啊。
拍掉顾赤堇的手,垂落下来和他十指紧扣,她能在他的身上寻找到力量。
许白苏调整了一下在顾赤堇怀里的姿势,让自己不那么紧绷,努力扯出一抹笑,尽量使声音平静一些。
“你自然也是我最亲近的人啊,我在说幼时的事情,那个时候没有你,你不要在这种小事上挑我的字眼。”
“我很担心芍药,阿堇,你让他们再快点。”
许白苏没忍住再次红了眼眶,她不喜欢这样,可是她控制不住,一想到芍药可能遇害,鼻子就不住地发酸,从鼻腔灌到身体里,冷的她发颤。
“别担心,她会没事的,相信我。”
许白苏郑重的点头,她知道他的本事的,顾赤堇绝不是看上去那样,他并不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失宠皇子,恰恰相反,皇帝让他经历的一切看似是遗弃了他,实际上是给了他吸纳各方势力的机会,皇帝从小到大给他的所有磨练,他都稳稳接住了,把痛苦垒成砖墙,打造着他的疆土。
这个世界上或许会有皇帝办不成的事情,但不会有顾赤堇办不成的事情,许白苏很是坚信这一点。
可正是有了对顾赤堇这样高的信任和期待,在听到派出去的各路人马均禀报说没有寻到蛛丝马迹的时候,许白苏几欲站不稳,瞬间,脑袋中已经闪过各种各样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顾赤堇扶着她坐下,许白苏双眼失神的瘫坐在椅子上,一潮又一潮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这个时候追风匆忙走进堂内,手中拎着一只大雁,大雁的胸膛上横穿着一支箭,血水沿着箭头滴下,在堂上留下一条血迹,追风着急的连行礼都顾不上,双手将大雁举至胸前。
“主子,这是刚射下来的。”
顾赤堇伸手,解开从大雁脚腕绑着的帛书,许白苏拉过顾赤堇的袖子,让顾赤堇在她面前将帛书展开,上面用狂放的字体写着:
[戌时,南佞山,五千两黄金,主子亲自来赎人。]
“人是冲着我来的。”
许白苏的语气很是肯定,猛地一拍八仙桌,桌上的茶水漰了出来,足以见得许白苏有多愤怒,怒目切齿,越过顾赤堇直接对着追风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