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赤堇平复下来,从方才几近窒息中平复下来,也从惊诧中平复下来。
薄唇轻启,发号施令。
“去查。”
“不必了。”
女人敛了笑容,打断顾赤堇的话,难得正色。
“是相思蛊,蛊虫在你体内已过三天,已与你完全绑定,中蛊之人命数自动与母蛊联结,是以,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方才亲身体验过了,应知我不是在诓你,怎么样,我日夜以血喂养的小宝贝,厉害吧!”
顾赤堇沉吟不语,仔细将她的话与他之前查到的资料进行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她说的或许是真的。
这真是一个糟糕透了的消息,相思蛊,在江湖上却有传闻,除了能够联结命数之外,中了子蛊的人会日渐疯狂的爱上母蛊携带者,渐渐变成一个听话的傀儡。
这是一个过程,最初的体现只在于距离,即子蛊不得已离开母蛊百米远,否则便会心痛难忍,轻则昏死过去,重则猝死。
渐渐的变得需日日伴随母蛊左右,片刻难离,还需得时常与母蛊寄生者欢好,否则浑身瘙痒溃烂,到了这种地步,子蛊会对母蛊言听计从,也就是说,如果母蛊不同意,子蛊连死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顾赤堇将追风呈上来的资料尽数甩到地上,双目无神的跌坐在矮凳上,有沉缓的脚步声进来,顾赤堇抬头,眼神仿佛看到了希望般填了几分色彩,只见来人摇了摇头,顾赤堇复又垂下了头。
老人坐在顾赤堇的身边,手指微曲搭在顾赤堇徒然搁置在方桌上的手腕,眼睛微眯,细细的去探他脉搏的寻常之处。
良久,老人收了手。
顾赤堇从凳子上滑落,躬身跪在了老人身前。
“对不起祖父,是我将阿苏弄丢了。”
本来也没有打算瞒着许神医,只不过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追风擅自将许神医请来了让他早知道了几日,顾赤堇愧为人夫,让娘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是他这个做丈夫的失职。
老人把手搭在顾赤堇的肩膀上,拍了拍,没说什么。他向来是非分明,但总在许白苏的事情上有失偏颇,可这事,纵是他再偏心,也知道并非顾赤堇一人之错。
顾赤堇抬头,看着老人疲惫的双眼,双唇微颤。
“祖父,我距离最后阶段,还有多久?”
许神医思衬少许,他是行医的高手,却不通蛊虫之术,只能给出最为妥帖的答案。
“七天。”
顾赤堇紧了紧拳,七天,够了,这时间足够将他的阿苏救回来了,如果幸运,他还有时间给阿苏交代一下后事,可以抱着阿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爱。
他不会允许自己变成傀儡,更不可能为了续命而与他人欢好,如果没有解决办法,他会在失去理智之前了结自己。
顾赤堇直起了腰杆,对着许神医磕了一个头,他这一生跪的人都屈指可数,更遑论给谁叩首,但是这一跪一叩首,他是心甘情愿的。
“祖父放心,我一定会把阿苏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
说完这话,顾赤堇起身,瞬间换了个人一般,收起所有的情绪,走出房门,追风看着眼前的这个顾赤堇,仿若时光倒退,他依旧是那个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