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苏的这一觉睡的很不安稳,睡前做了剧烈运动,梦里得不到好的休息,导致她整个人半眯着眼睛恍惚的坐在床上。
房门打开,借着微弱的月光,顾赤堇逆光而来。
许白苏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是直觉是他,潜意识里期待是他,顾赤堇这个人什么时候开始侵占了她全部的空隙了呢。
"顾赤堇……"
许白苏喃喃道。
"我在呢。"
对于许白苏的每一次呼唤,顾赤堇都是有所回应。
许白苏突然就哭了,眼泪决堤。
她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前世的事情了,这辈子过的太好太幸福,真的都让她差点忘记了她这次的幸福生活来的有多不容易。
腊月的禅台寺寒风萧瑟,积雪能没到人的膝盖,寺庙入冬后便不再接待香客了,主要是因为山路难走,怕出危险,寺里早早的备好了过冬的物资,所以冬季里禅台寺是看不到外人的。
漫天白雪,顾赤堇艰难的在山路上前行,他没有动用轻功,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山顶走去,雪花在他的头上飘了一层,冰冷的雪也湿了他的鞋裤,这个傻子,不过是听手下说禅台寺的神佛很是灵验,便不顾一切的来替她祈求。
从晨曦走到暗夜,连月光都是冰凉的,顾赤堇叩门许久,寺里的人哪里会料到这冬日大雪的天还能有外来客呢,都早早的睡了,还是有一个小和尚起夜才听到门外的动静。
顾赤堇进入寺庙后,跟小和尚道过谢,走进大雄宝殿内虔诚的跪了下去。
他这双膝,未跪过天地,未跪过父母,如今他跪神佛,只为给许白苏求一个圆满。
那是前世顾日辰逼宫的前一天,她已决意顾日辰做如此冒险且大逆不道之事,那个时候大概是因为没有像许白苏这样一个起着调和剂作用的人,顾赤堇和皇帝的关系并没有和缓,朝代更迭流血伤亡都是难以避免的,顾赤堇虽没有学习过什么帝王册却也晓得这样的道理,他求的不是哪一方胜利,他所求的,是无论结果如何,许白苏可以全身而退,平安,无虞。
"怎么了?"
顾赤堇扣着她的腰,许白苏在床榻上半跪着,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他的衣服被她的泪水洇透,这样他揪心不已,她一直都是快乐的,大多数的时间都没有什么烦恼,他不在的时间发生了什么,竟让她难过至此。
许白苏沉浸在悲伤,顾赤堇没有逼得太紧,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她的背,这样默默的安慰着她。
半晌,许白苏停止了抽泣,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和顾赤堇对视。
顾赤堇抬手整理好她额前的碎发,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珠,看着她红彤彤的鼻尖,屈起食指轻刮一下。
顾赤堇轻启双唇,安慰的话刚要说出口,唇上就传来许白苏柔软温热的触感,她刚刚哭过,所以体温较平常来说高一些,湿热的气息扑在顾赤堇的面颊上,顾赤堇几乎是本能的扣紧了她的腰。
安慰,似乎有的时候也不需要用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