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许白苏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早到芍药都没有来得及出门。
“芍药早啊!”
“早……”
芍药是震惊的,许白苏的起床气还是比较严重的,这么早起来竟然心情如此美丽,小姐这是夜里做了什么美梦了。
“芍药是要去小院吗?”
芍药木讷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去找房子,小院现在有些挤。”
现在小院里住了四十来个人,老人小孩都在一起,小孩夜里哭闹,几位老人都不能好好休息。
虽然他们都表示说现在的生活比从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可是芍药觉得,她还可以给她们提供更好的,毕竟现在小院也开始创收了,日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我觉得,不如我们建个庄园吧。”
“啊?!”
芍药本来早上也是有点困倦的,听到许白苏说这话,一下子就清醒了,嘴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
不过许白苏并没有放过她的小脑袋,反而是持续输出着。
“你看,你现在可以给她们接活做,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让小院里的人力更有规模一些呢。”
“那么庄园内可以单独盖出几间做活计的屋子,一方面不会影响孩子们和老人的生活,另一方面我们做工的质量也跟着上来了。”
“等做工的质量上来了之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对接皇宫里的内务司……”
“等等等等……小姐……您先歇会,让我缓缓。”
芍药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一时间要接受这么巨大的消息,就是吓也吓死了。
“小姐,您只是说说而已,对吗?”
“当然不是。”
这可是她想了一晚上的结果,她想了,祖父说的对,想要改变一个群体的思想,是需要读书的,可是读书这件事涉及到的就太多了。
她们小院里的大多数都是女子,女子读书了,长见识了,丰富思想了,让她们见识到了更大更广阔的天地,难道到头来还让他们继续做着苦力工作然后等着嫁人生子的命运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请人来教授他们知识反而会令她们陷入到更大的痛苦中去,这和她的初衷不符。
于是她就想,为何不让小院里的人们成长为更加优秀的人才呢。
天下三分,每个国家她都去过,自然晓得,女子在这个世上的命运并不止这一种。
就以最简单的漠北圣女族为例,女子,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得到众人的敬仰,也可以站到和男子齐肩的位子上。
那为何大麒的女子不可以呢?
她还想到了前世听说的一件趣事,当时她困在顾日辰的后院,成日郁郁,那件事是她难得的快乐消遣。
当时有一个新科状元,封了礼部的礼部司,她有一个夫人,生的魁梧壮硕,性子却是柔柔弱弱的,一日她二人在街口发生了口角。
百姓自然都是好信的,全去围观,被许白苏派出去采买的侍女也不例外,她本以为是诸如养外室被抓到了这种俗套的戏码,没想到那二人争执的点竟然是那礼部司到底允不允许他夫人识字,实在是稀罕事。
侍女回来跟旁人讲的时候被许白苏听到了,当时她还一阵唏嘘,本来就不爱学习的她还在笑那夫人何必要主动学习识字呢,如今看来,那位夫人才是有眼见的人啊。
“芍药,今日你就先别去小院了,随我进宫,我们去找柃姐姐。”
当初许白苏带着宋月明进宫聊起芍药的小院的时候,柃姐姐就有很多新奇的想法,这次正好将她的这个主意告诉柃姐姐。
宫里有资历的宫女尚且可以做到打理一宫的用度开支,那为何不直接在宫内成立女官呢。
像是那些内务司的工作,有太多太多都是女子做的了,到头来却是由男子管辖着,这公平吗,很显然不是的。
现在后宫没有皇后,凤印都在柃姐姐那里放着呢,就像是昨日许白苏跟小院里的人说的那番话似得,在其位,怎能坐享其成不做事呢。
这不,许白苏就给贵妃娘娘找事情做去了。
许白苏是没想到能在承泽宫看到宋月明,许白苏来承泽宫,只要是皇帝不在,她都不需要通报的,正在和贵妃娘娘一起嗑瓜子看话本子的宋月明余光瞧见许白苏来了,吓得赶紧躲到了孙柃的身后。
孙柃抬眼,看见许白苏进来,伸手拍了拍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笑着招呼许白苏。
“苏妹妹来了啊,快坐快坐。”
许白苏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宋月明方才坐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柃姐姐身后的宋月明,噘着嘴,说出来的话醋气满满。
“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柃姐姐和月明这样好了,你们相约都不带着我了。”
看着许白苏这幅小模样,孙柃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伸手捏住她的小脸蛋。
“我的苏妹妹还是如此可爱呀,你放心,在柃姐姐心里,苏妹妹才是排在最前面的,至于月妹妹啊……”
孙柃把宋月明从她身后拉出来,宋月明站在许白苏和孙柃中间,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子,一句话都不说。
“她啊,她的心思可不在我的承泽宫。”
说着,孙柃还朝着外面努努嘴,许白苏顺着柃姐姐的目光看去,那个位置应是皇子所的位置。
大麒的皇子十二岁之后就会有宫外的住宅,像是之前顾赤堇就生活在他自己的宅子里,但是也有例外的,比如顾月胥和顾星冉。
顾月胥的母妃死在她十二岁生辰的前夕,他生性胆小,加上母妃逝去的冲击,就一直待在皇子所内。
顾星冉则是没有人帮他操办这些,加上他是被寄养在薛美人处,虽然薛美人待他苛刻,但他内心里感念着养育之恩,每日的晨昏定省十几年如一日。
瞧着宋月明的样子还有柃姐姐揶揄的笑容,许白苏就知道了宋月明这是拿柃姐姐做幌子呢。
至于是为了瞒着谁,不用想,肯定是她那古板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