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看到了什么?所有的侍卫都不明所以的齐齐脚软,扑通扑通的在慕容暖暖身边跪了一圈。他们感受着手脚的酸软,看着自己落地的大刀,内心一度崩溃。慕容暖暖依旧笑得像一颗无病虫害的蔬菜。她迈步,从跪地的侍卫身体空隙间,跨走了出来,径直朝内院走去。旁边的婢女和婆子早就溜得不见了踪影,倒显得慕容暖暖的背影,有些突兀了。门外,所有人都很是疑惑,但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侍卫,为什么都放下了大刀,齐齐跪在地上了呢?刚才不还喊打喊杀的对人家小姑娘吗?这是怎么了?莫非,那慕容暖暖有皇上御赐的什么东西防身?话说,她到目前为止,还顶着四王爷准王妃的头衔,身上有些什么尊贵不凡之物,也实属正常。黑痣侍卫焦急得快要呕血了,受伤的少爷在内院,老爷此时还没在府里……就在围观群众,大眼瞪小眼,想要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那个娇小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只不过,这一次,她手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箱子。“诶呀,好沉啊!”
慕容暖暖嘴里说着好沉,可是面上却完全不显疲色,双手也是稳稳当当的抓握着箱子把手。走到长孙府的门口处,慕容暖暖将箱子放在了地上。她双手拍打着自己纤细的胳膊:“累死我了,可累死我了!”
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看起来就很贵重的箱子上,并没有人去注意慕容暖暖拙劣的演技。但……装柔弱要装全套,演戏不能演一半,这是她的执拗。“姑娘,你这是……”有人忍不住好奇问出口。其实,所有人都好奇,慕容暖暖为何从里面搬出来一个箱子,而且还要摆在这里。她说是来讨债的,难道里面全都是银子?这么一大箱银子,那得有多少啊!有了如此猜想,大家眼神中更是充满了期待。敢来长孙府讨债的人,没有!能从长孙府,顺利讨出来的,更是没有!讨要出来,还能顺利离开的,那是不可能的!“应该只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
“对,人家随便拿点儿不值钱的小玩意抵了债,小姑娘又能说什么?”
“长孙家仗势欺人这么多年,看谁不顺眼,就痛打一顿,谁敢反抗?”
“是啊,我那二儿子,去年就是走路不小心撞了长孙少爷一下,就被打折了腿。家里没钱医治,到现在还有些跛脚呢。这以后可怎么讨媳妇啊!”
“……”大家越是议论,就越觉得那箱子里一定是些破烂玩意,也都没了之前的兴趣。一个个说到这个话题,更是垂头丧气了起来。人群很是密集,但此时却出奇的安静。“来,大家来帮我做个证!”
慕容暖暖清丽好听的嗓音一出,稍稍驱走了一些阴霾。所有人抬眼,看向她。“这是长孙雄跟我立下的欠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他欠我钱。”
慕容暖暖一边说,一边展开欠条,面向众人,说道。“才二百两!我还以为很多呢!”
“是啊,二百两也值得豁出性命来讨要?”
有人开口表示疑惑和不解。“你们两个傻子,看看后面的字!”
有人大声提醒道。离得较近的人,仔细看了看。金子?对,是金子!这一次,所有人都沸腾般的惊呼出声。“长孙雄在里面晕过去了,我要是直接拿金子走,他们到时候污蔑我多拿了什么,我也百口莫辩!”
慕容暖暖说着,豁然打开了箱子:“我在大家面前,将二百两金子装进袋子里拿走,一文不多拿,也一文都不能少拿!这样他们总说不出什么来了!”
看着一整箱子里,码排着整整齐齐的金子,所有人都惊呆了。在场没有几个人真的见过金子,此时一下子就看到这么一大箱,心脏都感觉一抽一抽的。虽然不是他们自己的钱,但看着也是一阵莫名的激动。慕容暖暖一边数,一边将金子一点一点的装进自己的袋子里。依旧跪在凉亭边的侍卫们,此时脸都是又绿又垮。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竟然当着他们这么多大男人的面,搬了一个内院的钱箱子出来!竟然还当众清点着欠款!侍卫们很想冲过去,抓住那个女人,把金子抢回来。但他们根本站不起来啊……欲哭无泪的侍卫们,只能眼巴巴的跪着,看着。“好了,刚好二百两!大家可都看到了啊,我一文都没多拿!”
说完,慕容暖暖费劲儿的拎起袋子。“侍卫大哥们,欠条我撕掉了,你们别那么客气了,不要再跪着了,起来吧!”
慕容暖暖朝着院内,大声说着:“我先走了,箱子实在太沉了,你们还是自己抬进去吧!”
“借过,借过!”
慕容暖暖说完,就从人群中,一点一点挤着往外走。所有人都还愣愣的,看着剩下小半箱金子的木箱。慕容暖暖走出了人群,蹲下捡起了一颗石子,手指一弹,石头破风而出。那石头的速度快到肉眼几乎看不见。“哗啦!”
一阵动听的声音响起。只见,长孙府门口,箱子倒地,金子倾洒了一地。大家全都惊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儿,几个看起来年岁较大,说话比较有力度的老人站了出来。几人蹲在地上捡起金子,开始分配了起来。一个金子,给了儿子被长孙雄打断腿的老人。两个金子,给了照看十几个孤儿的大婶。两个金子,给了女儿被长孙雄虐待致死的老夫妻俩。一个金子分给了……慕容暖暖看到这一幕,觉得心里一阵温暖。她顿时觉得,今天这一次是真的没白来!回去的路上,她逛了很久,采买了很多东西,高高兴兴的往回走。不知道晴阳现在在哪里,这么晚了,找不到她,应该是先回家了吧!可回到家,却被告知,晴阳一直都没有回来。看着天色渐晚,慕容暖暖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憋闷,异常的不安。那小子,能去哪儿呢?忽然间,一道凌厉的杀气,朝着她的面门直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