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卜卜西。”卡斯曼收回脸上渗人的笑,他看着对方,问道:“你知道魔法吗?”
卜卜西松了口气,他还是觉得此时的卡斯曼要更为正常些。
卡斯曼方才那幅模样是真的叫他头皮发麻。
“魔法…”卜卜西将手放在下巴上,“其实我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不过我们团里有个伙伴倒是会些简单的治疗魔法,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
“不过…”
卜卜西放下手看着卡斯曼,眼里闪过一丝探究。
“你这小子怎么会对这个魔法感兴趣?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清楚魔法这件事。”
“只是刚才在书上有看到过。”卡斯曼神色带着好奇,仿佛只是单纯对此感兴趣。
“书上啊。”卜卜西也没作怀疑,“上面确实可能会记载这些东西。”
卡斯曼双手环抱着胸,右手食指轻敲在左臂上。
“我不明白,你刚才说魔法并不流行,甚至还会被掩埋在记忆的尘土里。”
“是这个意思吧。”他眼睛紧紧盯着卜卜西。
“按理来说这个世界都存在肃清者这种怪物了,魔法这种利于人的东西,不应该更需要被流传下去吗。”
卜卜西对着他摇了摇头:“因为魔法很难学习,这个世间只有两种人能学会魔法。”
他伸出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一类是从血缘传下来,天生就拥有魔法的人。”
“另一类则是在魔法上有着极高的天赋,后天学习而成,这一类人一万个里面可能就只会出现一个。”
卡斯曼轻笑一声,“我倒不这么觉得。”
卜卜西神情一怔,他看着身前这个比他要矮上几分的少年。
“为何……”
黑发的少年自信的笑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在不久的将来,人人都会魔法。”
一想到怀里揣着的那本书,他垂下眸,内心处正疯狂的大笑着。
先知,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他并不相信那个男人对这件事不知道,也许,那个男人正等着他送上门去。
卡斯曼再次来到先知的宫殿是在晚上的时候,月光照在坐在窗旁的先知身上,让他生出一股神性。
“你来了。”他偏过头,白发滑落在地上。
卡斯曼看着他,嗤笑一声:“不是你叫我过来的么。”他掏出怀里的书,将它举在脸颊旁边。
“我以为你会晚几天才会来找我。”白发的先知垂下眸,轻抚着停在手上的蝴蝶的翅膀。
蝴蝶的翅膀微微扇了扇,洒落着不易察觉的淡蓝色的磷粉。
“你确实给我留了能让我心动的好东西。”他将书页翻到一处,手指轻点在上面,一阵带着金色符文的光圈亮起,原本洁白的宫殿瞬间化成了月色下的草原。
“卜卜西说过,能学习魔法的有两种人,一种是血缘传承下来之人,一种是对魔法有着极高天赋之人。”
“你说,我又是属于哪一种呢。”他注视着那双白瞳,眼睛微微一眯,吐出两个字——
“先知。”
白发男人手中的蝴蝶好似被周围的环境所吸引,它翅膀一扇离开了白发男人的身边,落在了草地上。
面对卡斯曼的质问,先知没有开口,他只是看着那只蓝翼蝴蝶。
良久,他才轻轻感叹:“你的进步很大,我很开心。”
卡斯曼疑惑的看着他:“你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只是为了让我去破解这个世界的诅咒?”
“不。”他自我反驳:“恐怕不单单于此。”
白发的男人依然是眼含着笑的看着他。
“我实在是猜不透你的目的是什么,先知。”一只萤火虫飞过,他伸出手接住,侧过头看向那个男人,“所以你能告诉我吗。”
“孩子…”先知闭上双眼感受着夜风,“等到在适定的时间里,你会知晓所有的一切。”
风将他的头发吹起,他睁开眼用白色的瞳注视着面前的那个孩子。
“但你要相信,我永远都不会去伤害你。”
那双眼里柔软,像水一样包裹着卡斯曼的全身。
他别过眼不再与那个男人对视。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
“你这次过来不是想了解魔法吗。”白发的男人伸出右手,停在草地上的蓝翼蝴蝶突然化成一团水雾散在地面。
而这片草原也随着水雾落地的同时散出点点金光,随后金光破碎,露出了原本的宫殿。
卡斯曼倒是丝毫不觉得意外,毕竟他可不会自得地认为才接触魔法的自己能与这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狐狸相比。
“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骂我呢。”先知将手放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歪着头看他。
卡斯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有的事。”这老狐狸倒是敏锐。
先知但笑不语,他望着上空的月色,缓缓开口:
“最为普遍的魔法是分为三类,能治愈好伤痛的治疗魔法,能抵抗住伤害的防御魔法,能造成破坏的攻击魔法。”
“并不是说只有那两类人才能学习魔法,只是魔法太过庞大精深,常人难以去参悟理解,他们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最为浅面的东西,也就是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些……”
“只有最为极少的人才能看的透彻,去领悟触摸这魔法的根源。”
“五行的魔法,伴生之灵的魔法,召唤类的魔法……以及更加深处的东西。”
他将视线移到卡斯曼的身上,伸出手指向他:“你手上那本书就是另一个甄别的魔法。”
卡斯曼轻笑一声:“你对我倒是大方。”他随意的靠在墙上,双手环抱着胸,脸上带着恶意:“你就这么放心我,就不怕我将这些东西学会了出去做个大坏蛋?”
“你不会。”先知轻轻摇着头:“因为你答应了一个人要做好人。”
卡斯曼放下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很多。”
先知回答他。
“比如说我依旧不知道世间的真理是什么。”
“再比如,我虽能堪破人心,但却不能去理解人心。”
他叹息着:“人这种生物,终究是太过复杂。”
卡斯曼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嘲讽。
“所以,你说那么多只是想将这些含有深奥意义的魔法教给我?”他看着眼前这个白发的男人,眉毛一挑:“那或许我应该叫你一声…老师?”
先知摇了摇头,白色的瞳里含着笑意:“你的老师并不是我,而是我的教子。”
“你的教子?”
“你应该见过。”白发的先知看着他。
我见过……
卡斯曼垂眸思考着,他脑袋里回忆最近接触的人。
抛开年纪不在范围的卜卜西,训练场那个小孩是因戈莉德的弟弟,剩下的就只有在书殿遇到的维伯尔。
“维伯尔是你的教子。”
先知点了点头:“维伯尔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由他教导你我也放心。”
卡斯曼轻笑一声,眼神怪异的看着他:“我看你那个教子倒是单纯的很,你就不怕让他跟着我学坏?”
“他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白发的先知垂下眼眸,被白睫遮住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我将他交给你了,卡斯曼。”
这是先知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这老狐狸,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嘴上说的好听是让他的教子教我魔法,实则却是让我帮他奶孩子。
但是这种情况他根本又无法去拒绝,毕竟好处占大比的人是他。
他思索了片刻后,同意了男人的要求。
待到次日一早,卡斯曼来到书殿,发现维伯尔早已抱着书等候在那里。
“早上好,维伯尔。”
维伯尔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纠正:“你应该叫我老师。”
停顿了一下,随后补充道:“早上好”。
这个‘小老师’还是个小古板。
卡斯曼眯了眯眼睛。
“小老师,今天我们是要学习什么呢?”
“是老师,不是小老师。”维伯尔板着脸纠正,他将一本约三个成年男人手掌宽度的厚重书籍放在卡斯曼的面前。
认真的看着他:“要背,全部。”
“……”卡斯曼看着这本书,挑了挑眉。
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