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角从因戈莉德的头上长出,身上鳞片肆意生长,她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
眼睛变成了金色的竖瞳,一条蓝色的尾巴从她尾脊骨的位置长出。
几息之间,因戈莉德赫然变成了一条约莫八米高的蓝色巨龙。
它轻吐一口气,龙息将在场除红夫人、维伯尔之外的人压迫的无法动弹。
它脚步一跺,就能让这间密室地面晃动。
蓝色的翅膀一扇,形成的飓风就能将这些残破的石像给轻而易举的刮飞。
顶部的碎石落下,这间密室已然无法再容得下这条巨龙。
红夫人从容不迫的从怀中掏出一颗圆形的墨色珠子,她将其抛向巨龙与卡斯曼等人的中间。
珠子发出一道刺眼的光。
空间突然被压迫,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窒息感。眨眼之间,这间密室就只剩下站在高台的红夫人与面无表情的维伯尔。
维伯尔似乎是愣了一下,他将目光放在那珠子上,伸手就要去拿。
危险细长的红线缠绕住他的脖子,阻止了他的行动。
维伯尔抬眸,就看到红夫人正款款朝着他走来。
红夫人弯下身捡起那颗墨珠,放在眼前打量。
突然,她笑了一下,低头看着维伯尔,眼里流光似转。
“这东西,你想要么?”
维伯尔一直都是个耿直boy,面对红夫人的问题,他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对方伸出右手。
见对方没有把那颗珠子给他,维伯尔歪了歪头,眼里疑惑:不是要给他吗?他连手都伸出来了。
“……”红夫人沉默。
“真不愧是那个人的养子,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我不讨厌。”维伯尔严肃着脸,认真反驳。
“算了,我也不想再和你多说什么,你回去继续当好那个人的乖孩子,别在我这里碍事。”红夫人将墨珠收了起来,“你今天插手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
说完,便要往出口走去。
谁知刚一抬脚,比她稍矮一些的少年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水蓝色发色的少年固执的伸着手,“你说过要把这个珠子给我的。”
——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红夫人脚步一顿,她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将珠子给你。”
“你问过我这珠子想不想要。”
“呵…”红夫人气笑,“你想要我就得给你吗?”
难道不是吗?维伯尔一愣。
红夫人看着对方这幅愣头愣脑的模样,原本升起的怒气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
她手指一勾,原本在维伯尔脖颈上松弛的红线突然收紧,她开口:“如果我说不给呢。”
——这是她给他的警告。
如果他再多管闲事,她不介意将他的头颅给绞下来。
维伯尔看懂了红夫人的潜在话语,他放下阻拦的手,垂下眸。
红夫人收回红线,她抬脚越过维伯尔朝着出口走去,发丝擦过他的面颊,让他感觉到些微的痒意。
他伸出手摸上发丝停留过的地方,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这两个相互背对着的人,终究是回不到过去的那段时光。
就在红夫人快要进到暗道口的时候,一条银鞭从她身后袭来。
红夫人急忙侧身躲过,那银鞭贴着她身边而过。她摸向放置墨珠的位置,随即神色一冷。
转过身看向那个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墨珠的少年,红夫人直接气笑。
“既然你非要多管闲事,那就让那只老狐狸来这里为你收尸吧。”
密密麻麻的红线聚集,齐齐袭向站在原地的维伯尔。
银鞭与红线交织,水蓝与墨色碰撞。
这对养姐弟终于迎来了多年来的再一次交锋。
先不去管外面状况如何,再来说说一同被吸入墨珠的这些人。
他们被传送到一座废墟处。
贝奇率先压制不住这反胃感,‘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好…好难受…”他一手捂着胃,另一只手在空中摇摇欲坠,脸上一副快要升天的模样。
看到贝奇一吐,安德列紧跟着也吐了起来,就连一向神情自若的卡斯曼此时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
这空间的挤压感与传送的晕眩感,两者混合在一起,也无怪乎他们会有如此的反应。
卡斯曼平息了身体的不适,他看向四周,随即眉头一皱:“想不到红夫人居然还有这一手。”
一只手拉住他的衣摆,卡斯曼低眸,正好对上一脸菜色的贝奇。
“先,先别管什么手不手了……”贝奇看向卡斯曼的身后,“……我们还是快逃吧……”
就连安德列同样也是一脸菜色。
卡斯曼眼睛微眯,看他们的反应,应该是——
“吼!”
——是巨龙在咆哮。
果然,红夫人不会就这么简单将他们放置在这里。
他不用回头也能知道身后是怎样的存在。
由骑士长因戈莉德所变的巨龙跟着他们一起传送进这个空间。
得,不用他俩提醒,卡斯曼率先拔腿跑了起来,留在原地的二人对视一眼,也紧跟在其后。
暗色的阴影笼罩着他们,卡斯曼抬头,正好看见飞在空中的巨龙张大着嘴,一团蓝色带着雷电的能量在它口中盘旋。
卡斯曼瞳孔一缩,他连忙回头朝着后方二人大喊道:
“快躲开!”
话音刚落,那团能量脱出龙口,正正落在三人的中间。
一时间烟尘四起,空气中不知传来的是谁的咳嗽声。
巨龙翅膀扇过,将这烟尘吹散,露出了地面那巨大的深坑。
安德列低头看了眼脚下的巨坑,一滴汗夹裹着脸上的灰尘流下。
他的左臂被能量的气流所波及,一时间无法动弹,只能无力垂下。
而右手却紧紧抓着深坑的边缘,防止自己掉下去。
手指逐渐变得苍白没有血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流失,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脱力而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安德列、贝奇,你们没事吧。”
不远处卡斯曼正将手抵在眼睛上,他的视线一片模糊,看来是这能量的冲击对他的眼睛也造成了影响。
“我没事。”贝奇从地上站起来,他的额头又被磕破了,血流了他大半张脸。
这相熟的画面,让他不想去回忆起当初在那座村子的时候。
“安德列呢?”卡斯曼又问道。
死死扒着深坑边缘的安德列咬咬牙,他喊道:“我没事!”
谁知话音刚落,扒着的那处地方突然断裂,安德列瞳孔一缩,身体不受控制得往下掉去。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安德列抬头,映入眼里的正是一张被血染了大半张脸的贝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