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正在运作的机械,如果中间掉进去几颗小零件,那么整个系统都有可能造成瘫痪。
而这两颗骷髅头就是将整个系统弄瘫痪的‘小零件’,让这些黑色荆棘无法再继续前进一步。
趁着这个空隙,卡斯曼拉起蹲在地上的贝奇,开口:
“这样太过耗费时间,而且这两个骨头也撑不了那么久。”
话音刚落,就听到骷髅头那方传来阵阵声音。
贝奇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他看着比他略高一些的卡斯曼,询问:
“你已经有办法了?”
卡斯曼点点头,他看着地上被水腐蚀的坑洞,又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混沌的湖泊,轻笑:“既然已经有更好的挖掘工具,又何必让自己动手呢。”
贝奇明白过来:“你是说让这些水来替我们将下面的东西‘挖’出来。”
他仰着头,看着水位似乎又下降了些许的水,不解:
“先不说我们待的区域如何去躲避这带有腐蚀性的水,就算我们真能躲掉,按照这水滴下来的速度,怕是也撑不到将下面的东西放出来。”
贝奇说的没错,哪怕是将安全范围扩至到0.8米,但依然是会让两人的行动受到限制。
再加上上方水珠滴落位置的不确定性,这些水他们二人一旦沾上半分,地面上的那些窟窿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且卡在黑色荆棘上的骷髅头已经出现些许细缝,相信再过不久就无法再阻止这些荆棘的收缩,到那时,两人都会难逃一死。
卡斯曼倒是并不慌张,只是举起手中并未归还的匕首,朝着其中一条身形比其他的还大上些许的荆棘凭空比划。
另一只手却握上银鞭。
手腕一抖,银鞭尾部快速缠上匕首的把柄,并冲着那条荆棘划去。
那条荆棘被划出一道口子,与上方河流相同颜色的浑浊从那道口子里流出。
液体落入地面,顿时将地面给灼成一个大洞。
看到这里,贝奇明白卡斯曼的用意。
原来如此,这些膨胀的藤蔓吸足了上面的水,只要截住其中一条,那么就能快速打入地面,将东西带上来。
他抬眸看着卡斯曼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崇拜。
不过他可不是个只看着对方忙活而自己偷闲的人,虽将武器交给了卡斯曼,但就不代表他什么也不能做。
贝奇视线紧盯着卡斯曼周边的黑色荆棘,一旦卡斯曼进入它们的攻击范围,他就会立即拉回对方。
未将猎物捕捉的黑色荆棘似乎很恼怒,它们扭动着黑黝黝的躯体,想要将包围圈中的二人给吞食殆尽,可奈何那两个骷髅头卡得着实难受。
身上的痒意再度传来,贝奇二话不说拎起扒拉在他腿上的魔鬼掌,一口朝着叶子的边缘咬下。
甘甜味充斥着他的味蕾,让贝奇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等回过神来后,他脑袋里又想起了之前咬掉魔鬼掌雄叶的画面。
哪怕当时脑袋再混沌,他也是知道那雄叶的味道正和此时嘴里的味道相符合。
恶心感扑面而来,贝奇看着卡斯曼,脸上充满怨念。
你说要是不将这件事告诉他那该多好,偏偏这家伙就是这么恶趣味,非得恶心他才开心。
对贝奇心里想法毫无所知的卡斯曼控制着银鞭用匕首将那条荆棘切断,而后将其合着匕首一起卷到了脚边。
匕首插进地面,只留下把柄还在外面,匕首的旁边还躺着一根被切断的带刺藤蔓。
黑色荆棘的切口处正在涌出大量浑浊的液体,这些液体不断侵蚀着地面,也有往外蔓延的趋势。
渐渐的,安全区域内能站脚的地方愈来愈少,弄得最后贝奇还得垫着一只脚才能不沾上这些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还好在快要扩散到两人脚下时这液体才停下,呛人的白烟陇上嗅觉,卡斯曼撑不住咳嗽了一声。
倒是贝奇这个失去嗅觉的人没有什么反应,他将白烟挥散了些,才凑过去查看。
土壤之下,被埋着的是一个巴掌大的箱子,这箱子虽是只露出了一个角,但给黑色的荆棘还是带来不小的压迫。
在箱子露头的那一刻,周围的黑色荆棘仿佛是受到了刺激般,纷纷远离他们身边。
一时之间周围空上许多。
卡斯曼看着这个箱子,伸手就要去拿。
“喂!”贝奇拉住他的手,一脸的不赞同:“你连这里面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轻易去碰!而且别忘了这里面的东西是活的!”
卡斯曼当然知道,可是这个箱子对他来说有股很强的吸引力,脑海中也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嚣着“打开它”。
他抬眸扫视了周围的这些黑色荆棘,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光。
他的直觉在告诉他——
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明明在这之前并不知道那东西为何物,长什么样。
但此时此刻他却明白,原来他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呀……
大脑也在这一刻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直觉在告诉他,这里面的东西一直都在等他。
在等他卡斯曼·奥罗!
在这一刻,卡斯曼挣脱开被贝奇拉住他的手。
在这一刻,黑色的荆棘开始蜷缩成一堆。
在这一刻,上方的水好似引力消失直直落下。
在这一刻,在贝奇猛缩的瞳孔中,卡斯曼打开了盒子。
就如同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卡斯曼也将属于他的东西重新拿回。
地下最深的那座宫殿,银发红眸的小女孩封印被彻底解开。
她狂笑着,红晕爬上了她的脸颊。
裙摆无风自动,她那猩红的瞳隔着上下五百米的距离朝着卡斯曼方向看去。
双手捧上脸,她的嘴角缓缓向上扬,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亲爱的养子啊……”
“格瑞弗洛特”
“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终有一日我会挣脱你给我建立的牢笼。”
“如今的我还存活于这世间,而你早已不知陨落在了何地。”
“哈哈哈哈……因果循环,这就是报应……”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充满的怨恨,那张稚嫩的脸也开始扭曲。
“盖伦!盖伦!”
“为什么我还能感觉到你的气息!”
“我的孩子已经陨落,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在那不知名的神座上,一只玉白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好似未受到影响般折下了那朵比她手掌还大的白色的花。
月神殿里——
时间仿佛就像是被停止了一般。
卡斯曼看着呆立在原地维持着惊恐表情的贝奇,视线扫过停在半空中的水,最后落在了手中的盒子上。
在这个小盒子里,一枚暗色朴素的指戒静静躺在白色的软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