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还不下来啊?”
见林竹眠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站在桌前,弹幕忍不住发问了。
她虽然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但人类总是容易产生厌倦的物种,总是这样看着她,也挺无聊的。
“应该是问h市电视台的主持人,怎么还不上去吧?”
有网友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本该流畅结束的环节,却没有主持人及时上台收尾,只留林竹眠一个人站在台上,众多的目光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
林家的粉丝们已经着急了,纷纷打电话去h市电视台反映。
“怎么回事啊,你们这个流程设计的有问题啊?”
“赶紧找主持人上去啊,要不你给竹眠一个话筒啊,她只能干站在那里,什么都干不了。”
“h市电视台,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大的直播事故,不知道提前安排救场吗?”
接到电话的工作人员只能赔着笑脸,拼命地道歉。
可他们刚把问题反应上去,这些声音就被刘台长死死地压住了。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往里面投掷多少块石头,都不会发出一丝声响。
这哪里是什么直播事故,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后台被刘台长扣住的两个主持人,现在已经汗流浃背,两耳发热了。
他们也想上去讲几句啊,但上级已经让他们原地待命,不准登台,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只能看着台上孤零零的林竹眠,在心里替她尴尬。
毕竟,把任何一个人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还不给她配上麦克风,任由观众焦躁地眼神扫射在她身上,都会极其尴尬与无助。
看着台上只有林竹眠,淡淡地垂下睫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刘台长扬起了一个阴狠地微笑。
他的设计本就是一环套一环,只要林竹眠站在这块舞台上,这里的资源就任由自己调用。变着花样让她难堪,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即使她在题字的时候大放光彩,那又怎样?
她前面越是吸引人的眼球,后面独自站在台上的时候,大家就会感到多么的无聊。
而最终,这种对于无聊的厌倦与不耐,全部都会化作反噬的利剑,纠缠到台上唯一的那个人身上。
去讨厌她,去辱骂她,去让她陷入无尽的深渊。
刘台长翘着二郎腿,肥胖的身子陷在沙发里,悠闲地弹了弹手里的烟灰。
直播间里已经陆续有人开始退出,场下的观众也有些焦躁,窃窃私语声在整个会场蔓延开来。
而台上的林竹眠,忽然向前迈了一步。
她有些可爱地歪了歪头,然后将大拇指轻轻地按在这幅字的一侧,抬起后,又用另外四个手指的指尖按在了大拇指的印记之上。
架在桌上的那个摄像机机位,清晰地显示出她留下的痕迹。
在这幅略带杀气的字迹旁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小猫爪印。虽然占地不大,却是黑白水墨世界中的一点红,让整个画面的色彩鲜艳起来。
她在按爪印的时候,显然也考虑到了空间布局结构,让这个小梅花与整幅字融为一体。不仅不显得突兀,反而平添几分趣味。
像是古代文人墨客在写字的时候,台上忽然蹦上了一只小猫咪,打翻了砚台,踩到了朱砂。一路逃窜,却在纸上留下“罪证。”
经她这么一加工,这幅作品,可以是书法,亦可以是绘画。
就连流转在笔画中的杀气,都少了几分。
气势汹汹的山林猛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伸出嫩粉色的肉垫,轻轻踩在他们心上。
镜头中的林竹眠,对着他们微微勾起嘴角。像是一只刚刚做完坏事的小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笑意。
“艹!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不仅是台下的观众,就连还留在直播间的网友们,心头也情不自禁地冒出这句话,开始疯狂地发射弹幕。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
“星辰大赏爸爸,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抽我!”
“这边建议批量生产,然后给我链接!”
至于那些因为不耐而离场的观众,看见微博上的各种动图和截图,后悔地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你这么没耐心,错过了名场面。
他们一边忏悔,一边狠狠地在心里狂扇自己几个巴掌。
系统也诧异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不是,手指流血还能这么用?
也有一些观众好奇地问道:“她什么时候把手按在的红色印泥上?”
其他观众顾着抽奖去了,只有少数几个人回答他。
“可能镜头没拍到吧,毕竟台下的镜头离她太远了。”
“笑死,可能林姐刚上台时,就把手指涂上红色了。”
没有人会把这件事往她手指流血上去想。毕竟,在没有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手指突然流血,这也太诡异了。
除了一个人会相信,这是真的鲜血。
那就是台下的陆引商。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她这种突然出血的体质,但在林竹眠手指出血的时候,心里还是猛地一揪。
而在林竹眠俏皮地把手指按在书法作品上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
聪明,神秘,又充满了魅力。
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是她不能解决的。
他轻轻勾起嘴角,戴着腕表的大手,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胸口。
在那里,有颗心在悄悄跳动。
而台上的林竹眠,在按完爪印后,见主持人迟迟不上来,便直接提起裙子干脆利落地走了。
那在灯光下雪白的背影,看上去像是一只金贵傲娇的波斯猫。
重新热闹起来的弹幕哈哈大笑。
“h市电视台估计没想到林姐这么刚,直接走了。”
“林姐:垮起小猫脸。”
“恭喜林姐,终于下班了!”
而在星辰大赏的后台,野兽般的声响传来,没有一个员工敢靠近台长办公室。
“砰——”的一声,刘台长像野兽一般,将玻璃烟灰缸狠狠地摔到地上。
“一群废物!”
听到他粗野骂声的h市电视台员工,嘴角抽了抽,看着彼此无语地摇摇头。
舞台上只有林竹眠一个人,他们根本都没上去,而想出这个馊主意的,从始至终也就只是他一个人而已。
这句废物,可不就是他在自己骂自己吗?
刘台长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淬着毒一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空无一人的舞台。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来电人员的名称十分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