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摆脱追了我三条街的警察,离开小镇之后我立刻朝东北方向前进,一跳几十公里。
断断续续跳了几十下,一路上经历重重困难,向路人问了多次方向,停下来看了好几遍公路的路牌。
说不定路上已经被好多人看到了我跨越天际的一幕。但是无论如何,我终于还是来到江北市,闯进市人民医院,向前台的护士小姐询问07现在的病房。然后我一路冲刺,心急如焚地跑到07的病房门口。
“老婆别怕!我来了!”
迟了足足一天,我推开门,闯进养护病房里。
本以为大家会因为孩子的夭折,气氛会很压抑。但是没想到病房里的人都欢天喜地,07躺在病床上抱着一个婴儿,露出一脸疲惫的笑容。
“噫?”
我呆呆站在病房门口。
病房里面除了07,还有包租婆、女王陛下、阿奴、大姨子、柚叶、洛丽塔......见我回来,她们纷纷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然后高兴地祝贺我。
“恭喜姐夫,二姐她生了漂亮的女娃!”
“好可爱啊,果然菇凉村的女人生出来的都是女孩子吗?朕还期待会是个男孩子,继承咱们女儿国的王位。”
“生女孩好啊。又乖又贴心,还不用彩礼,不用愁房子,嫁出去还能收一大笔聘礼,血赚!”
“啊?”
我听着她们高兴地讨论一些无所谓的小事,久久无法接受这种状况,仿佛孩子夭折的事情是假的一样。
包租婆走过来,拍了我胸口一巴掌,骂道:“你这男人啊,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现在都过了一天才回来,你还有良心吗?”
我无视了包租婆的抱怨,径直走到病床旁边盯着07。
07朝我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孩子出生了,你不说点什么吗?”
“......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做梦,你现在还没做好当爸爸的心理准备吗?”
“我还没有心理准备。本来是做好心理准备的,不过不是这种心理准备......”
这时,我才将目光望向07怀里的孩子,被棉布包裹着。
刚出生婴儿有点脏脏,丑丑的,很小的一只。我伸手摸了她的脸,是活着的,有体温和心跳。
07将孩子递向我,“你要抱一下吗?”
“不!等等!今天我的力气变强了,这么小的婴儿,我怕一不小心会伤着她。”
就在一天前,我收到的消息是孩子夭折了,我做好了克服悲痛的心理准备。但我现在亲手抚摸到孩子还是活的,我一时没法从这种转变中缓过神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件事,我应该笑出来吗?
07理解我的心情,没有强迫我。
倒是包租婆在旁边笑着说:“其实这种反应很常见,男人啊没心没肺,只有当亲眼看到孩子出生了才意识到自己成了爸爸。女人就不同了,怀胎十月早就有了当妈妈的觉悟,跟臭男人不一样!”
众人听到包租婆的解释,都恍然大悟。
不过我知道不是这样的,我转过头问阿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我的孩子已经那什么什么了吗?”
“哇!姐夫你的表情好可怕。”阿奴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后小声地念道:“我说的是事实嘛。那时候医生确实是说孩子夭折了,大家都听到了。结果过了两个小时后又说孩子没死,又送回来了。我们几个都懵了好久,想给你打电话,但是你手机一直没信号的打不了,这又不是我的错......”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对!还是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一时死了,一时又没死呢?当然没事肯定是好的,不过我还是很生气,现在只想拆了这家医院。”
这下轮到包租婆解答我的疑问,“我们也是这么想的,肯定会投诉这家医院,起码要他们赔十几万精神损失费!吓死人了真的,昨天大家都哭得多凄惨啊,眼睛都肿了。”
听她这么说,我立刻看向07。
她的眼睛的确有点肿了,我没有看到她昨天哭得晕过去的一幕,没有陪在她身边我感到很愧疚。
见我这副表情,07虚弱地苦笑。
“没他们说得那么夸张,我现在已经没所谓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包租婆又说:“怎么能没所谓呢?一定要告他们!要医院赔钱!赔十几万!”
恰好这时候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单来到病房,包租婆立刻指着他,对我说:“就是这个庸医说的!说孩子夭折了,过了两个小时又说死!”
我听后,一把将医生提起来。
“我是这位产妇的老公。刚才你也听到了,我想问下昨天我的孩子死了又复活是怎么一回事?你会好好回答我的吧?我也不想让医患关系闹太僵,但如果你没有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的话,我可能就要从四楼扔你下去了。”
医生一脸无辜地说:“我真没骗你们!刚出来的时候,孩子确实已经死了,没了心跳。根据医学惯例,我们判断她夭折了。可是过了不知多久,她又有了心跳和呼吸。我们的护士小姐发现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特例,简直是医学奇迹!真的不是我们的问题!”
病房里的几个女人立刻指着这个医生大骂,批评的声音彼此起伏。
如果不是经历过各种奇怪的事情,可能我也会加入批评的行列,甚至直接动拳头了。
我回头看了眼07,她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来她也知道医生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像我们这种造孽深重的人,生出来的孩子夭折了也不奇怪。
特别是我正家血脉的人,哪有正常人?死了再复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也不好责怪这个医生,于是将他放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你没做错什么,这件事就别放在心上了。改天约你出来吃顿饭道个歉。”
哪知医生当场跪了下来,哭着对我说:“你要在饭里下毒?”
“瞎想什么呢?算了,不打扰你了,你回去干你事吧医生。”
医生连忙像逃难一样逃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