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直在收拾行李,而且还有一些事务要处理,苏梨就不杵在这了。
望着苏梨背着手,悠哉的背影。
苏老和郑迁对望一眼。这是?
苏老转身进院找穆直,就见穆直一改常态,神清气爽,从内而外散发着愉悦的气息。
“恭喜寨主,终于同小姐相认!”苏老喜上眉梢。
穆直清清嗓子:“寨中事务有什么需要我决断的?”
苏老笑呵呵道:“寨主尽管和小姐去养伤,寨中事务,一切有老身在。”
穆直立刻去屋里收拾行李。
他行走江湖多年,每次出门收拾行装都非常简单,包上一身换洗衣物再带足银钱,便算完活。
穆直拎着包裹,足下生风朝寨门口走去。
苏老看着穆直仿佛年轻了好几岁,有点年少时意气风发样子的步伐,百感交集。
十六年前,苏家突遭塌天之祸,主仆门客数百人,只有他和少爷苟活下来。
这些年,他尚有蓝飞羽慰藉亲情,可少爷却始终孑然一身。
至亲惨死,挚爱成仇,家破人亡,隐姓埋名。
曾经高不可攀的玉京明月,落入人世间最低贱的泥潭。
继而越陷越深,仿佛,永世都不能得以超生!
这么多年,苏老比谁都知道,少爷是无一刻敢露欢颜。
但凡一刻,对他来说,都是对苏家上下几百条人命的遗忘和亵渎啊!
而现在,小姐出现了,苏家不再只有他们二人。
少爷又会真心地笑了,真好。
想到苏梨对自己的心结,苏老暗自下定决心。
蓝飞羽确实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始终只一个苏家。
苏梨回到孟家,孟小妮看到她一下子就哭出声:
“三,三嫂,你这些天到底去哪了?!
我们全家人一起上山找了好几次也没找着你。
不知道我们会很担心吗?!”
苏梨:“我错了,真的。”
苏梨满心歉疚。
她不认为自己追求刺绣和武学的精进有错,但惹这么多人担心,真的是她这次做的不妥。
赵婆子等人也围上来,七嘴八舌跟苏梨说话。
王氏:“三弟妹,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
孟二:“这叫啥?吉人自有天相。”
孟大郎:“师父,你进山这么久没被狼叼走真是太好了,厉害!”
孟一:“回来就好。”
张氏:“三弟妹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赵婆子拉着苏梨,拍拍她的手,眼圈红红说不出话。
就连一向不怎么参与这些事的孟老爹,都站在外围沉声道:
“大荒山那是什么地方?先别提那些吃人的毒蛇野兽,听说还有不少土匪。
你一个姑娘家,就算会点功夫也不能这么莽撞,一头扎进土匪老窝啊!”
穆·大荒山最大的土匪头子·直:……
苏梨尴尬的咳了两声,看向孟家这一张张熟悉的脸。
每张脸上都写满担心,就连一向容易跟苏梨不对付的孟二和王氏,都不例外。
家就是这样吧?
就算平时有矛盾算计,但在有人有性命危险时,大家还是会聚在一起,予以援手和担忧。
苏梨感慨了片刻就恢复理智,没提自己这月余的奇遇,把在大荒山的经历三言两语带过。
然后重点介绍穆直。
“他是我亲生父亲。”苏梨就一句话,孟家人都沉默了。
半晌,赵婆子嗫嚅地看了眼气势不凡的穆直,鼓足勇气道:
“你是梨丫头亲爹,你想带走她?”
当年,赵婆子是从人牙子手里买下了苏梨。
这年头买卖人口不犯法,但前提不是拐卖良家。
穆直摇摇头,又点点头。
孟家人的心一下松,一下紧。
苏梨现在不仅是他们家的金娃娃,更是全家的主心骨。孟家,离不开苏梨啊!
穆直看孟家人神色,心中对他们待苏梨的态度有了数。
他不顾身上的伤,冲着孟家众人行了重重一礼,语气真诚感谢道:
“这十多年,多谢诸位养育善待阿梨。”
穆直看向苏梨,声音怅惘:“我错过了阿梨的太多年,只想以后能够时刻在她身后,尽一个迟到的父亲的责任。
至于这位大嫂的问题,我只能说,我一切以阿梨的意愿为先。”
“好了。”苏梨扯扯穆直的袖子,心知他这既是感谢孟家,也是在孟家面前替自己撑腰的意思。
但他还有伤在身,怎能任他操心这操心那的。
苏梨对赵婆子说道:
“娘,我爹受了伤,我不放心让他待在山上,所以带他来家里养伤。”
待在,山上?
众人想到孟老爹方才的话,神色一下子微妙起来。
苏梨的亲爹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