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孟大郎终于住上了心心念念的屋子。
孟大郎主动来找苏梨继续学习功课:
“师父,之前我识字的书都没了。”
苏梨:“没事,那些书上的东西我也教不了你。”
孟大郎:……
这个世界的文字类似前世的繁体毛笔字,苏梨因为父母两边都是传统世家,所以识得也会写。
但也仅限于此了,让她背过并理解那些大块头的文言文书籍是不可能的。
孟大郎小大人似的叹口气:
“那就只能等师公回来教我了。”
苏梨:……也是个办法。
小孩子的注意力非常灵活,孟大郎忽然问道:
“师父,你回来那天骑的马儿呢?那是你的马儿吗?”
苏梨差点忘记那匹马:
“那是我跟朋友借的,现在养在山上。”
准确来说,那匹马是裘家的,当时苏梨着急回乡,借了他们的马匹。
说起裘家,苏梨当日在路上解决了影杀楼的银锥杀手后,就给裘家送了信,也不知他们收到没。
这封信,可是很有可能关系到一条人命的事啊。
靖州府,宫家。
靖州府距离震中心很远,城中建筑和百姓生活基本没受影响。
此刻,微风习习,宫缈如往常的每一日,在院子的凉亭里刺绣。
不知什么时候,清爽凉亭里的风忽而变得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院子里悄无声息多了几道黑色的身影,他们戴着面具,手中兵刃反射着嗜血的光芒。
宫缈一个寻常绣娘,不过一个普通女子,原本不应该发现这些黑衣人的。
毕竟他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
但是宫缈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来,淡定地放下手中绣花针,看着来的几人,准确来说,是看了一眼他们腰上的银锥:
“影杀楼的地字号银锥,十三人为一组。”
宫缈扫了一眼院中,淡声道:
“来了五个,也算是看得起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绣娘。”
为首的黑衣人感觉不对,仔细观察宫缈虎口、手指、姿态,确认这个女子确实没练过武。
但她若真的像雇主所说,只是一个寻常绣娘,又怎会脱口就道破他们来历?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出手,长剑以非常迅疾的速度刺向凉亭中的宫缈。
影杀楼办事,向来是认钱不认人。
雇主给了钱,不管对象有什么猫腻,他们,只管杀人。
为首黑衣人动的瞬间,其余四人也握着兵刃攻来。
他们甚至心中已经有了预设,比如这个看起来很弱鸡的绣娘,下一秒会变身练家子拿绣花针跟他们打起来。
但宫缈面对这些攻势,只做出了两个反应。
第一个是苍白了脸色,因为她是真的弱鸡。
第二个是掏出件东西,因为它能救她的命。
为首的黑衣人看清宫缈手中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艰难收回已经冲到宫缈面前的剑尖。
同时打了个手势,叫停了自己的同伴。
宫缈依旧脸色苍白,但面部表情却很镇定:
“看来,你们不能杀我了。”
为首的黑衣人视线依旧黏在宫缈手中的东西上,那是一块通体由墨玉雕成的玉牌,影杀楼的每个杀手,都曾经在画上见过它。
黑衣人面具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死令。”
由初代影杀楼主郭胜亲手雕刻,并写进影杀楼楼规的不死令。
持令者,位尊同楼主,虽然不能调动影杀楼的杀手,但是影杀楼的所有人,都不能伤害持令者。
宫缈站了起来,盯着为首的黑衣人:
“我要你指证,杀我的人是谁。”
……
院中,丝丝凉风再一次吹起,五名杀手已经离开,动作跟他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宫宁从屋里走出,来到宫缈身边:
“让他们离开就是了,何必一定要把卞芸揪出来?”
宫缈看着这位自己尊敬的长辈,眼神清澈执拗:
“卞芸会对苏绣娘和我下如此死手,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宫宁看着宫缈手中的墨玉黑牌,轻叹道:
“我们宫家虽然跟影杀楼略有渊源,但咱家毕竟都是不会武的弱质女流,自保才是最稳妥的。”
宫缈想到刚才差点戳到眼前的剑尖,好像又感受到了那种冰凉冷厉,但她却依旧坚定:
“要不是苏绣娘托裘家夫妇传口信给我们,我恐怕来不及找出这不死令,就已死在杀手手中了。”
宫缈看向宫宁:
“做了错事的人,凭什么不受到惩罚?”
宫宁不似评比时面无表情严肃非常,她看着宫缈的眼神中,是包容和放手:
“也罢,反正我已决意把宫家交给你。
以后的宫家想怎么行事,你说了算。”
她这把老骨头啊,也该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