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从窗户翻进孟尝的房间,脚一落地,就对上玄观错愕的眼。
苏梨刚才并没听到说话声,没想到会看到玄观,她稍微停了一下,抬爪挥手:
“嗨。”
玄观神色一厉,直接攻上前来,拳风直逼苏梨面门。
苏梨下盘稳健,上身轻巧一侧,就避开攻击。
玄观一开始还没在意,但接连六七次攻击落空,苏梨还始终没有主动出击之后,玄观终于退后半步,谨慎的看着苏梨:
“你是谁?”
苏梨没有回答,反而像是不知对着谁说道:
“相公可看够了?”
玄观脸上的谨慎再度被错愕取代。
一袭颀长淡金色身影,从旁边屏风后走出,正是孟尝。
苏梨背过手看着他,丝毫不担心玄观再出手攻击。
玄观就看到,自己运筹帷幄的主上脸上,露出个简直可以用讨好形容的笑来:
“为夫手无缚鸡之力,又不确认来人真的是你,不得不防范一二。”
苏梨轻哼了声,看不出生没生气,孟尝赶紧扶她坐下:
“娘子英明威武,身手越发厉害了。”
苏梨看他这张嘴才是越发厉害了。
第二天午饭,客栈因客人爆满,又在大堂加了好几张桌子。
苏梨跟孟尝他们一行人一起吃午饭,没多久,狼牙寨、白头岛和血衣楼的人也相继出现。
玄观已经知道这三家都是江湖上数得着的正经门派,忍不住拿眼去瞧孟尝和苏梨的表情。
然后就发现他们家主上竟然在和苏梨咬!耳!朵!
当然,不是真的咬耳朵,是在说悄悄话。
同在一桌,玄观清晰听到:
“娘子,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这道菜咸味过重,压住了鲜味,远不如娘子做的好。”
“许久不见,娘子你都瘦了,快多吃点!”
玄观:……怀疑主上壳子里换了个人。
狼牙寨的人依旧都提着硕大的狼牙棒,白头岛的人疯魔棍也都就在手边,后来的血衣楼服饰兵刃上没什么特别,有的拿刀有的拿剑,一看就不好惹。
小二们上了菜就躲得不见踪影,细看去,今日大堂居然只有狼牙寨、白头岛、血衣楼和孟尝他们的人。
双方人数加起来差不多,但是战斗力差了不只一点半点,这点,孟尝他们的人知道,狼牙寨他们的人也知道。
三当家一口闷了一大碗酒,酒碗撂桌:
“这次我们寨子来的人最多,东西,我们四成,你两家一人三成。”
白七扯了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
“三当家莫不是酒喝多了,昏了头了?
狼牙寨不过比我们多来俩人头,就想多占一成的东西?”
昨日没露面的老枭,是个四五十岁的光头,有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看起来就很凶狠:
“甭说那些没用的,要我说,就把这伙小崽子的人头当成算筹。
按人头数分东西,怎样,三当家,白七,敢不敢比?”
三当家和白七都说老枭这主意好,他们又都吃喝起来,就等吃饱喝足开始“干活”。
他口中的“这伙小崽子”是谁,不言而喻。
玄观额角青筋直跳,他们人就在这,这伙人就明晃晃讨论起怎么分他们的物资。
简直就是强盗!
不等玄观情绪发作,老枭已经端着酒碗,走到孟尝跟前:
“你这小子就是这帮人的老大?
你觉得,我提的主意怎么样啊哈哈哈。”
这是明晃晃的羞辱,孟尝不对着苏梨时,完全没有笑容,也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声音冷淡:
“我并非做主之人,万事如何,还要听我夫人的。”
苏梨支着下巴:
“相公,躲懒可不是个好习惯。”
孟尝给苏梨夹了一筷子她爱吃的菜:
“娘子,术业有专攻,劳驾你了。”
玄观:说实话,主上你有点谄媚了。
老枭注意力落到苏梨身上,习武之人,先看的不是脸,而是身形气势,还有指节姿态等。
苏梨此刻支着下巴随意的坐在桌前,指节手掌也并无老茧或变形,老枭心中刚升起的防备就卸下大半。
但当他看清苏梨的脸时,却露出三分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