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堂见李末然打自己的阿姐,着急的伸手去推李末然,没推到人,被桂氏一把拎了起来,眼看着李末然修剪好的指甲就要抓到李末末,李末末顺势带着她一转身,然后快速躲开她伸过来的指甲。
李末然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指甲抓到了自己娘的脸上。
“啊!”
柳氏疼的松开李末堂,李末堂突然落地,摇摇晃晃地就要摔倒,被李末末一把搂在腿边。
“阿娘,阿娘,我……”李末然慌了神,随即看向李末末,“都是她,都是她害的,阿娘,你怎么样?”
齐佳云看到这一幕,忙将李末末护在身后,对着柳氏说:“嫂子,对不起,孩子不懂事,我这就去做饭。”
柳氏捂着脸,指着齐佳云,“好啊,你们想谋财害命!你们这一家都不是东西,都是狗娘养的杂种!要是我的脸花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齐佳云,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你养的女儿毁我儿子的婚事,是不是你教她的?你见我儿子有出息,你心里不痛快,你就让李末末故意在众人面前给我儿子难堪!你这么歹毒,以后一定不得好死!”
这些话被带着郎中进来的李大展听见,他的脸上一闪而过一丝难色,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将郎中领到正屋,给柳氏看嘴,随后又带着郎中来给桂氏看脸。
等他回过神,发现齐佳云正带着两个孩子在厨房做饭,他安顿好柳氏,便跑到厨房,关上房门,抬手就要给李末末一巴掌,看到李末末不退不让,他举到一半的手停了下来。
齐佳云一把拉过李末末,看着李大展,“你还想打?你打死我好了!你把我们娘三都打死吧,打死了干净,也不给你们李家添麻烦,你动手啊动手啊!”
红肿的脸说着话,豆大的眼泪扑簌而下。
李大展气的收起手,指着李末末说:“孽障!你是想气死我吗?今天家里的事情都是你给闹的,都是你这个孽障!”
“你说是我闹的?我做错了什么?是你要卖我,改我户籍,就为了给别人家的儿子铺路,你打我阿娘,只因为她被你瞒在鼓里,你对我言语辱骂,只是因为我为自己争了一条活路,我做错了什么?”
李大展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个女儿,以前都是唯唯诺诺,从来不敢顶嘴,说句话都会哆嗦的人,现在怎么变了,变得会顶撞自己了?
“你还不知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居然偷拿了卖身契,当众拿出,丢尽了我的脸面,还顶撞阿奶和阿爷,你这是不孝!你忤逆我,当中让李家下不来台,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李大展大声吼着。
李末末看着他,冷冷地说道:“没有。”
李大展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耳朵不好?那我再说一遍,没有,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你!”李大展甩起自己的手掌,打在了李末末的另一边脸上,直接将人打飞了出去,头撞在了灶台的一角,鲜血直涌。
“末末!”
“阿姐!”
齐佳云慌忙地拿着手帕去捂着李末末的额头,“末末,末末,郎中,郎中!李大展,叫郎中!要是末末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原本以为嫁给卫老爷,末末能逃离这个家,起码比我好,不用再受气,直到末末拿出卖身契我才知道,你们是想把她害死!现在,你还要杀了她,李大展!你是不是人!”
“阿娘,疼,阿娘。”李末末声音虚弱地说。
“不怕,娘在,娘去叫郎中。”齐佳云手忙脚乱的让阿堂去叫郎中。
郎中走到厨房看到血流了一地的李末末,立马蹲下来仔细查看,用上止血的药粉,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沾水,不然会留下难以除掉的疤痕。
“这位姑娘怎么撞到灶台上的?”郎中替李末末包扎好伤口,“姑娘家脸最重要,往后可要小心,莫要再这般莽撞。”
李末末气虚地说:“先生不必为我费心,就算是将这血止住了,日后也还是会被打死的。”
说完目光滑向站在一边,动都不动,神情冷漠的李大展。
郎中看着这姑娘脸上还有两个血红的手印,脸也肿的老高,再看向旁边一直掉着眼泪的女人和三四岁的小孩,便知是这家里的事情。
“阿姐疼不疼,阿堂给阿姐吹吹。”阿堂哭的打着颤,嘴巴吹了半天,生怕自己弄疼了李末末。
“不疼,阿堂,我没事。”
阿堂小小的人站起来,跑到李大展的面前,对着他的腿就是一顿捶,“都是你都是你!打阿娘又打阿姐!阿姐都被打出血了,都是你都是你!阿堂再也不要爹爹了,再也不要爹爹了!”
郎中看着娘三的处境,心中感到悲凉,但也只是郎中,帮不了他们什么。
“怎么?给她看病?要死了吗?没死看什么病!浪费钱!郎中,不用给她医治,她就是个贱胚子,就是要打往死里打,不然都不知道自己错!”柳氏嘴巴敷了药,止住了血,看到厨房里的一幕立马开始动怒。
“李大展,把郎中请走,给这个小蹄子看病不是浪费老娘的银子,快给我请走!”
郎中心中升起一口浊气,“这位姑娘的诊费老夫不收!医者仁心,见死不救有违医家本分,老夫人嘴上有伤,莫要再说话,若是再流血,怕是以后会化脓。”
柳氏闻言,果然闭嘴,生怕自己嘴巴化脓,但是眼神已经问候齐佳云和李末末百遍。
“姑娘,这药一日三次,敷在脸上可消肿。”
“多谢先生。”
郎中看着这姑娘彬彬有礼,言谈举止都有分寸,心中怜惜之情更甚,“不必言谢,老夫也只能帮姑娘这些。”
郎中走后,齐佳云带着李末末和李末堂回到了屋子里,任凭柳氏和桂氏在外面摔凳子摔碗,发出巨大的响动,他们都不出去。
李大展见没人做饭,只好自己动手开始忙碌一家人的吃食。
到了晚上,李富业等人回来,一家人沉闷都不说话,看到李末末头上的伤也当没看见,对柳氏和桂氏的伤还问了两句。
齐佳云带着两个孩子睡在了李末末的小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张小床,为了让李末末能被柳氏和桂氏随叫随到,他们在猪圈旁边开出一个小房间给李末末住,也是为了不让齐佳云发现李末末身上的伤。
等着齐佳云和李末堂睡着,李末末起身打坐,认真感受着空气中的水汽和井里的水流,慢慢的,银色的丝絮带着流动的水分子,进入李末末的体力,整个人发出水光般的柔光。
片刻后,她深呼吸,握了握手,“还是不够,这里的水杂质太多,不够纯。”
“阿姐……阿姐不疼……”
李末末看着睡梦中的李末堂,摸了摸对方的脸,将能量输送到李末堂的体内,安抚着他,顺便给他补点营养。
得想个办法出去,不然以后这个日子实在是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