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末知道李家的人肯定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她走到季兰和齐冬山的面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两位老人家的面前,先是扯开自己脖子上的衣服,然后伸出一只腿,卷起来,露出里面还没有消失的鞭痕。
“这是……”
“外婆别急。”李末末撸起自己的袖子,上面也是鞭痕,“还有这里。”说着掀起自己的刘海,月牙的疤痕还在。
齐冬山说:“你小的时候额头没有胎记啊。”
李末末逼了自己一把,让眼泪都噙满了眼眶,泪眼婆娑的看着季兰,“末末知道,李家的人肯定对外公外婆说了什么,他们笃定,你们会为了齐家的脸面,逼我们跟李家来往,也会将他们做的事情说成是家长里短的事情。”
“他们还笃定,就算是乡亲们告诉你们真相,你们也会偏向他们,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哪家人能丢的起女儿何和离的事情。”
季兰看着李末末身上的伤,便知一路走来,李家人说的掩盖了不少真相,随即扶起李末末,将她的衣服收整好,“姑娘家,别动不动脱衣服,还有这么多人在。”
“外婆,不仅是我身上,我阿娘身上全是啊!”李末末哭喊着。
“佳云……”季兰摸着齐佳云的胳膊,手颤抖又不忍,“走,去屋里,阿娘看看你伤的怎么样?”说着就跟齐佳云来到了房间。
关上门,揭开齐佳云的衣服,便能看见横七竖八的伤痕,齐佳云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季兰说清楚,并将末末已经抄书养家的事情说了,还告诉季兰南亦寒便是李末末的雇主,是个好人。
季兰哭的声音嘶哑,“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回家你都不说啊?”
“说了怕你和爹担心,嫂子又,又对你们不好,怕会影响你们。”
“那个毒妇!你哥也是被她毒害的不轻,不说他了,孩子,放心,阿娘自有分寸,李家欺人太甚,以为谁家都跟他们家一样,唯利是图,不把人当人看!”季兰擦了眼泪,“走。”
桂氏和柳氏互看一眼,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不受控制,柳氏走到李大展的身边,“等会要是齐家的人闹起来,你就跪下来请求原谅。”
李大展握紧了拳头,沉重地点头。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不会让我满难看,不然就会落得个不讲情面,斤斤计较的名声。”柳氏说。
“我知道了,娘。”李大展下定了决心,眼神看向齐佳云的那间房子。
齐冬山看了眼李大展,叹了口气,其实对于这个女婿自己一直都不满意,当年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他们才将女儿嫁进了李家,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半晌后,众人都在伸着脖子等齐佳云出来,张氏和尹家婶子跟其他几个女人帮齐佳云将锅和菜品都收了起来,期间柳氏还想上去拿点肉吃,被张氏拦住,“哟,这可是末末买的,别以为是你们李家的,你现在可是抢,可是偷!”
柳氏:“我吃我自己孙女的东西,用的着你这个寡妇管!”
袁悠悠气得跑到柳氏的面前,“你说谁寡妇,我爹是出去干活!”
柳氏讥笑,“你爹多久都没回来了?你爹是不要你们了?搞不好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
袁长生也来气,他道,“别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的儿子一样。”
“你什么意思?小兔崽子,你什么意思?”柳氏急了。
“什么意思你们心里清楚。”
“好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我就替你爹好好教教你!”柳氏说着脱下鞋就要打袁长生,被村长赶忙叫人拦住。
“干什么!也不怕别人笑话,李大展,还不把你娘带走,一天天的都不让我省心!”赵二贵心力交瘁,李家真是荷花村的毒瘤。
他看向南亦寒,见他没注意这边,赵二贵擦了把汗。
桂氏也忙说:“婆母,您累了吧,快歇歇。”她真是后悔,为什么要让柳氏过来,也是没办法,李富业和李大秋去县城给李末峰提亲,家里能跟齐家说话的长辈也就柳氏,为了大局,只好让她来。
在家里千叮咛万嘱咐,到了这里,柳氏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德行。
桂氏朝着李末然努了一下下巴,李末然明白似的,羞答答的走到南亦寒的旁边,轻声说:“公子莫要见笑,我阿奶一直都是这样,让你笑话了,我们李家不都是我阿奶这样的,比如我娘就很好相处,我也很好相处。”
“公子初来我们荷花村,肯定有很多地方没去过,我很熟悉这里,要是可以,我愿意陪公子逛逛。”
“我是李末末的姐姐,其实我也会写一点字,公子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
李末然的声音听得秦婆婆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老骨头,余光看见南亦寒一点眼神都没给李末然,仿佛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个木头桩子一般。
南晋远轻摇折扇,时不时地拍一下李末堂的肩膀,让他放松。
李末然见状,立马蹲下来,笑着对李末堂说:“大姐带了好吃的糖,小弟,给。”
李末堂后退一步,摇头。
“你拿着,这是大姐专门给你留的,可好吃了。”
李末堂摇头。
“快点!”李末然动了气,刚才她说了半天话,对着南亦寒使了半天的眼色,南亦寒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现在李末堂还不听话,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快点拿着,别不知好歹。”
看着李末然露出了以往的神情,李末堂后退两步,直接将自己退到南亦寒的怀里,他捏着手里的土块,看着李末然,眼神里充满了恨。
南晋远收起折扇,自然的放在腿上,跟身体形成一个弧度,将李末堂圈在怀里,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李末然。
只一眼,李末然如同冰峰抵背,她后背一紧,手脚收紧,动不得,话也说不得,直到李末峰来喊她,她才回过神,站起来的时候腿脚都麻了,等她再看向南亦寒,还是那个让她痴迷的男人,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