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都知道李末末家里来了知府大人,不少人都围在院墙外面探头探脑,村长赵二贵连忙拿着自己家里最好的茶叶,跑到李末末家中,嘱咐她一定要招呼好知府大人,还有南亦寒。
李末末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三姑娘,你别光嘴知道了,你看看,这茶碗都缺了口,你还端上去,还有还有,饭菜一定要丰盛,公子的口味你知道,你按照他的口味好好做饭。”赵二贵苦口婆心的说。
李末末倒好茶,“村长爷爷,南亦寒都不说啥,做什么就吃什么,你也别操心了,我们就是乡下,没什么好菜招呼他们,他们若是吃不惯就自己出去吃。”
“三姑娘哎,我的好三姑娘,你可不能使性子。”赵二贵急的跳脚,“那公子不说,是看着你们孤儿寡母,是公子人心善,你也不能就把自己当回事啊!”
李末末看了眼赵二贵,“那我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还指望别人把我当回事吗?您老的孙子,今天不是什么都没干吗?我后院的柴还没劈,劳烦您的孙子动动手,帮我把柴劈了!”
“这……”赵二贵知道赵蒙理懒又好赌,可毕竟是自己的孙子,他到底是舍不得。
“您都舍不得自己孙子干点活,就要我舍得掏光家底给您撑面子?”李末末端着茶盘走了出去,顺手拿出柜子里的一盘子绿豆糕。
赵二贵哑口无言,他只好跟着李末末出来,看到赵蒙理正跟下学回来的李末堂玩,他叹出口气,“蒙理,去后院帮三姑娘劈柴。”
“我不去。”赵蒙理低头跟李末堂玩。
“你,你快去,莫要再耍了。”说着便过去扯着赵蒙理走到后院,看着他劈柴,还嘱咐他一定要好好表现,院子里坐的都是大人物。
李末堂跑到了南亦寒的怀里,“南哥哥,你还痛不痛了?”
“不痛了。”南晋远道。
“因为南哥哥,阿姐都对阿堂不好了。”李末堂委屈巴巴地说。
李末末转了一圈,最后将茶盘放在南亦寒的旁边,“我怎么对你不好了?”
“阿姐就是对阿堂不好了,你看,绿豆糕阿堂都没吃。”李末堂撅着嘴说。
“你吃完不好好漱口,牙要坏的!”李末末道。
“那南哥哥牙不会坏吗?”李末堂看着南亦寒问。
南晋远拿起绿豆糕,“不会。”说完便吃了一口,“不错。”
熊县令靠近知沈深,“大人,这位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不必多问。”沈深道。
“大人,公子在下官管辖之处,若是有怠慢之处,恐公子怪罪啊。”熊县令道。
“公子不过来此处休养,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
熊县令连忙称是,表面恭敬,心里却想着要怎么巴结公子,他借口要去村子里转转出了末宅,外面的人一看是县令大人出来,个个恭敬。
熊县令心中得意,他一惯喜欢被人奉承,也喜欢奉承人,但是新上任的知府大人却不吃这套,所以最近他过的很不顺心。
现在听着周围人的奉承,他倒是也舒心了一点。
“李末峰家在何处?”他问道。
马上就有人带着他来到了李家,李富业笑的满脸褶子,连忙叫来大秋好好陪着熊县令,王三娘也上来侍奉,熊县令看着王三娘,眼睛都直了。
这可比他家里的母老虎有味道多了!他眼神直接,看到李大秋脸色黑了又黑,但是碍于县令大人,不好做声,只能忍受。
得知李末峰今日不在家中,熊县令有些失望,他原以为荷花村就出了李末峰这一个童生,应该能跟公子说上话,他想通过李末峰来了解公子。
“既然李末峰不在,本官便走了。”熊县令看着王三娘,笑的猥琐。
李富业道,“大人这是要去末宅吗?那是小人的孙女,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大人见谅。”
“李末末是你的孙女?”熊县令问。
“正是。”李富业笑眯眯地说。
熊县令又坐下来,“你们这是分家了吗?”
李富业脸上有些过不去,但是想到这是县令大人,应该是要知无不言的,便将事情的始末跟熊县令说了,当然是将主要的过错都推到了齐佳云和李末末的身上。
说他们嫌贫爱富,说他们过不惯家里的苦日子,说她们顶撞长辈,说她们没有妇德等等,柳氏在旁边时不时的要插上两句,添油加醋硬是将李家摘的干干净净。
全部的过错就又都成了齐佳云和李末末。
熊县令一边听一边感叹,“那倒是他们的不是。”
“就是啊,大人,他们抛弃了我们,认得旁人做了亲爷爷和亲奶奶,这是不孝!”柳氏道。
熊县令再问,“那那位公子经常去你家孙女那?”
“是的。”李富业点头,又将李末末如何抄书赚钱的事情说了。
毕竟是自己的孙女,前面说了再多的不是,现在还是会觉得骄傲,语气里都透着得意。
熊县令暗想,“方才数落的时候恨的牙痒痒,这会又夸耀起来,果真还是你们不靠谱。”
听完了故事,他约莫着时候差不多,离开了李家,尽管李富业想让他留下吃饭,他也想多看两眼王三娘,但是想到知府大人还在荷花村,自己不能太过造次,便还是回到末宅。
李富业觉得末宅都是妇道人家,说话做事不得体,便带上李大秋一起跟着县令来到末宅。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李末末等人已经吃上了。
“大人,下官来迟。”熊县令看见知府大人跟村长坐一桌,南亦寒跟李末末及其家人坐一桌。
沈深点头,“熊县令公务繁忙,坐下吃饭吧。”
跟着来的李大秋和李富业不知道要坐在哪里,所有人都在吃饭,没人搭理他们,脸上挂不住,便喊道“阿堂,爷爷来看你了。”
李末堂埋头吃饭,听到有人喊自己,抬头看见是李富业,随即脸转向李富诚,“爷爷,阿堂要吃那个。”
“好好,爷爷给阿堂夹。”李富诚笑着摸了摸李末堂的头。
李富业憋的脸通红,他只好坐在一侧的条凳上,闻着饭香,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