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末末看着他的脸,越看嘴角越弯,“哟,这不是我们荷花村的童生,李家光耀门楣的人吗?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你!”李末峰捏紧拳头,“现在是让你救人,你若是对我有怨气,朝我撒就是,不要罔顾无辜!”
李末末冷冰冰的声音在院子响起,“李末峰,指责别人之前,想想你是怎么做的!桂氏虽然死有余辜,但是她都是为了你,对你也算的上是倾尽所有。可是你呢?”
“你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对她不闻不问?她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
“大力叔叔和李离姑姑,被钱家人设计签了卖身契,如今身体不适,我带郎中来看,你的岳母和媳妇百般阻拦,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你口口声声说她是我的亲人,那你娘呢?她可是你的血肉至亲!大力叔叔和李离姑姑还是你的长辈,他们被人罔顾性命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中了童生,娶了钱依依就能高人一等,然后就能将人命分成三六九等?你莫不是忘了,你的根在荷花村!就算你如今住在县城,也改不了你乡下人的身份!”
掷地有声,句句话砸的李末峰头脑发昏,他突然慌张起来,没错,自从他年少年得志,高中童生,就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荷花村乡下的泥腿子!
“我,我……我没有,你别混淆视听,现在是让沈先生救我岳母,现在是救人的时候,不是跟你吵的时候!”
李末末都被气笑了,“那这位高中的童生,救人的是沈大夫,不是我,叫住我做什么呢?”
李末峰愣了一下,他僵着脖子转向沈仁,“还请先生援手救岳母。”
沈仁摇头,“钱夫人赶人的话句句在耳,老夫年纪大,脸皮薄,救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先生,你是大夫,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你的责任,你如此见死不救,是想杀人吗?”钱依依红着眼睛说。
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沈仁气的红了脸,他拂袖怒呵,“你们不让老夫给下人看病,将下人的命看的不值钱,你们难道就不是杀人吗?”
李末末看沈仁已经气的吹胡子瞪眼,忙安抚道,“先生莫要生气了,不值得的,咱们走吧。”
钱依依咬着牙,“三姑娘,是不是我让你们去给他们看病,就能救我娘?”
李末末跟着沈仁往外走,“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你要问沈大夫,毕竟他才是郎中。”
看着一侧的康氏,脸色发青,钱依依咬牙切齿地说,“好!我答应你们,不过,您们要先救我娘!”
“一起吧。”沈仁停下脚步,“对你们这样的人家,不得不防着点,别老夫前脚救治了钱夫人,后脚就不让我们给他们看病。”
李末末紧接着加了一句,“别想着不同意,毕竟你们也找不到比沈大夫更好的郎中了,他的出诊费是很高的,对吧,先生?”
“嗯,五十两,先拿诊金来。”沈仁彻底恼了钱家的人,对付这样的人家,根本不需要讲情面,提前将事情做好,省的他们翻脸不认人。
“你!”钱依依气得差点吐血,可是又无可奈何,沈仁的名声在外,若是得罪他,往后谁还敢来钱家看病,她只能咬碎牙和着血吞到肚子里,李末末,看你猖狂到几时!
李大力和李离都在钱家手中,她要看看李末末还能强硬多久!
“管家,将诊金送到沈大夫手上。”
管家拿来诊金,交给沈仁,沈仁看都没看就给了李末末,“你点点。”
钱依依怒火攻心,不是气的胸口疼,就是脑子疼,“沈大夫,我钱家好歹是大户人家,不会连诊金都给少的。”
李末末点着银两,笑着说:“不是怕你们给少了,是怕给多了,毕竟你们一方首富,大方嘛!哟,不多啊,原来钱府的人是识数的啊,我还以为都像门口通报的小厮一样,这么点大的院子来回要半个时辰呢!”
“李末末,你不要欺人太甚!”钱依依吼道。
李末末收起诊金,“若是你们一开始就同意先生给我叔叔和姑姑治病,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自作自受,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钱依依努力平复心绪,她现在恨不得让钱府的家丁将李末末乱棍打死!慢慢地,她的身上又开始痒起来,不是皮肉的痒,而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痒,她一直强忍着痒意,这会怒火攻心,直接没压住。
“李末峰,带他们去治病。”钱依依说完,看着李末峰,“看好了他们,要是让那两个人跑了,你小心点!”
李末峰看着钱依依面露痛苦之色,想起之前从荷花村回来,钱依依浑身奇痒难忍,她挠破身上的皮肉都没有缓解,脸上的神情就跟那天的神情一样。
他心中有些痛快,“好,我带他们去,你放心吧。”
钱府的人将钱夫人,李大力和李离安排在一间偏房,钱府十几个家丁将偏房围起来,李末峰看着沈仁先给李大力诊脉,他原本是有异议的,但是看到钱夫人那张脸,他便默认了沈仁的行为。
李末末将一切都收在眼底,看来李末峰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讨厌钱家人吧。她放出青丝,温柔地钻进李大力和李离的身体,摸索了一段时间后,低沉沉思,为什么感觉他们身上的毒很熟悉,好像在哪里感受过。
中毒……
毒……
南晋远!南晋远中过毒!只不过南晋远的毒是慢性毒,跟李大力身上的毒有点区别,但是很相似,难道说,是钱家的人给南晋远下毒?
不是,如果真的是他们下的毒,就应该知道南晋远的身份。
那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们是在同一处或者是在同一人手上买的毒药,若是如此,便能顺藤摸瓜,查出是给南晋远下毒的幕后之人。
“你们,你们中毒了!”沈仁把完脉之后惊呼,“而且这毒……”
他也觉得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