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做什么？”李末末沉声问。
“救她出来，让她有个安身的地方，不求富贵，只希望她平安顺遂。”桂氏越说声音越小，她知道这些要求很过分，就算李末末不答应她也是应该的。
“还有呢？”李末末再问。
桂氏对上李末末的眼睛，“没有了，只要她能活下来，我就知足了。我不是个好人，知道自己不配提这些，也不应该厚着脸皮来找你，只是除了你，我不相信其他人！”
这倒是让李末末有些意外，原以为桂氏还会要求一些别的，曾经对自己刀剑相向的人，如今来求自己，还信任自己，这滋味，多少有点不那么舒服。
“说说你能给我的。”李末末并未一口回绝桂氏，她也不是大善人，做不来以德报怨的事情，但是若桂氏给的利益够高，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桂氏闻言，从怀里掏出几本册子，还有一些纸张，交给李末末。
李末末看了她一眼，翻开那些册子一看，越看越心惊，这是钱老爷给官员的贿赂名单，而翻到后面，最大的一笔银子，进了京城户部尚书的府中。
她镇定下来，打开那几张纸，是密信，还有一张画，画的不是南晋远又是谁？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李末末问。
桂氏道，“是钱老爷书房的暗格里。我进去打扫，无意间看到南公子的画像，想到他们会对公子不利，于是就找了半天，无意间踩到机关，打开了暗格，里面就是这些东西。”
“我想藏的这么隐蔽，一定是机密的东西，就带了出来。”
李末末收起账本和密信，她思索片刻后，“我答应你。”
桂氏不敢相信，“真的？你真的愿意救末然？”
“嗯，不过，我救她出来后，以后的日子如何，都看她自己。她若是不自怜自爱，我就算是救上百次，也没用。”
桂氏猛地磕头，“我知道，只要能救她出来，我就知足，谢谢你，末末，谢谢！”说完桂氏起身，朝着末末慈祥一笑，“当初我是鬼迷心窍，才想着让李末然跟公子在一起，如今看来，她配不上，末末，只有你，公子最是放在心上，你们在一起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大娘没什么能给你的，这是我出嫁的时候，我们村里高寿婆婆送我的平安符，希望它能保你和公子平安顺遂，喜乐此生。”也不容李末末拒绝，塞进她的手里后，转头就离开了末宅。
李末末捏着手里的平安符，青丝查过，没有问题，不是害人的东西，她笑道，“没想到她还会祝福我。”
齐佳云倒是有些伤感，“世事变迁，想当年桂氏是多么要强的人。”
李末末收起平安符，看着账册，眼神晦暗不明，这些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她得好好收着，顺便去信给南晋远，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想到此处，她抬头去找胡钦，满院子没找到人，这老头又跑去哪了？到了饭点，他一般是最积极的，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刘成见她张望，便上前说：“老人家跟着秦太婆走了。”
“秦太婆？”李末末惊呼，“他怎么跟太婆走了？不吃饭了吗？一大把年纪了，乱跑什么！”
刘成道，“估计是想找人说说话吧。”
李末末也不去追问，反倒是问起刘成，“你查到了没有，王爷的银庄是哪个？趁着他们不在，天高皇帝远，凭着我跟他定亲的事情，捞一点是一点。等他回来，银庄就是我囊中之物了！”
看着李末末财迷的样子，刘成心道，钻钱眼子里算了！但是想到自己能分不少，而且他打起了要跟李末末远走高飞的念头，就觉得自家媳妇真是聪明。
“马上了。”刘成笑道，“三姑娘准备分我多少？”
“五五。”李末末心中厌恶刘成眼里的不怀好意，面上却是一如往昔，“不少了吧。”
“不少了。多谢三姑娘。”
“客气啥，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居然会有人来刺杀我，没想到我出名的很。”被青竹打伤后，刘成便说是有人来刺杀，他奋力杀敌才将对方击退，身受重伤，一口谎话编的很溜。
刘成故皱起眉头，“差不多了，就是夜里还会有些疼。”
“那你好好敷药，我让阿奶给你做乌龟汤喝。”李末末假装担心地说。
看到李末末担心自己，刘成更加觉得有戏，他往前一步，“多谢三姑娘。”声音满是柔情暧昧，听得李末末胃里痉挛，一阵阵犯恶心。
果然甜言蜜语，还是要对的人说，不对的人那就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
胡钦跟着秦太婆走到对方的院子门口，在门外张望了半天，又不敢进去，他顺了顺头上鸡窝一样的头发，又掸去身上的灰尘，闻了闻咯吱窝，发现没有异味，幸亏三姑娘日日叫他淋浴。
三姑娘让李富诚打了个奇奇怪怪的长管子，又做了莲蓬一样的头子，人可以站着洗澡，可以调节冷热水，又方便又舒坦，他也愿意天天洗澡。
“谁在外面？”秦太婆看着外面的老乞丐，“你是末末院子里的老人家，来找我有何事？”
胡钦看着秦太婆，少年时的情愫再次涌上心头，“曦儿姐，我是胡钦。”
秦太婆浑浊的目光变得清晰，听到那两个字后，胸口起伏不定，颤颤巍巍地走到胡钦的面前，看着对方的脸，从眉毛到下巴，她颤抖着问，“你是胡小弟？”
“是我啊！”胡钦满含热泪，“多年不见，姐姐还是如同年轻时候，光彩照人。”
秦曦摇头，“老了，不是从前了。你快进来，我这里简陋，比不上你的将军府。”
她开门之后，连忙转身，去弄茶水，等端着茶水过来，这才问起，“你怎么落魄到荷花村的？西川军不好吗？还是说皇帝难为你了？”
胡钦端起茶碗，“没有，我是有事在身上，来荷花村也是有事。”
秦曦低头沉吟，“我那日离开京城，你还是个小子，如今再见，我们都老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想起过往，秦曦的眼里满是伤痛，她不后悔离开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