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平静的京都炸开了锅,众人看见摄政王府门前出现了一排排的尸体,身上全部穿的是王府侍卫的衣服。
也从旁人口中得知,摄政王被人刺杀后死里逃生,正在府中疗伤,却又遭暗杀。杀手如云,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入王府,这些尸体都是为了保卫王府被人杀的!
其中有胡术知安排的老人家说道:“王爷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是谁这么对他!”
“没良心的!我听说,去年西川大雪,是王爷未雨绸缪,掏光了府中储备备下过冬物资,这才让西川百姓熬了过来!”
“王爷自年少便扶持皇上,熬到这个年纪还没成婚,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赶尽杀绝!”
一个老奶奶装扮的人哭起来,“想当年边地动乱,是王爷力挽狂澜,筹措物资,运筹帷幄,才能保的如今太平的日子,没想到却落到如此下场!”
……
一时间民心被煽动,人们开始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说着摄政王做的许多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
此时胡术知见时机成熟,看了里面的管家一眼,管家得令后,立马脸色苍白的跑了出来,“王爷王爷,他又吐血了!”
胡术知忙慌张地问,“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管家道,“听说昨天夜里京都几处走水,他担心百姓生活受损,一时急火攻心,又吐血了!”
“哎,他那个身体,操不完的心!”胡术知一边说一边摇头快步进入王府。
他进去才一会儿,就慌张地跑了出来,“快,快去请太医!”
外面看着的人都心惊胆战,不知道王爷到底怎么样了!抓着一个王府的小厮问,“王爷怎么了?”
那小厮装扮的李末末脸上满是恨意,“他们刺杀我们家王爷还不够,还要暗中下毒,王爷都吐黑血了!”
下毒!
有几个大汉捏紧了拳头,“欺人太甚!既然他们都想王爷死,我们就要保护好王爷!为什么刺客能随意进入王府,为什么好好的王爷被人又是刺杀又是下毒,难道京都已经成为不法之地了吗?”
“是啊!我们都在京都讨日子过,王府尚且如此,我们要如何自处!”
“去京兆府尹,替王爷讨公道!”
为首几个煽动情绪的人,看了眼胡术知后,便带着人去了京兆府,走了一路,大家都在说摄政王的英雄事迹,又有人在其中说着王爷如何拖着身体还忧心百姓。
如此一来,跟着的人越来越多,竟将京兆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陆广见状,慌张不已,连忙进宫禀明了此事。
南立琮气得砸碎了茶盅,“废物!那么多人居然没杀了他!”
“皇上保重龙体啊!”陆广跪伏在地上,“如今众人都知道摄政王身受重伤,且民怨沸腾,再不能轻举妄动。”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可就没了!”南立琮孩子心性起来,“秋猎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下手,居然一剑穿胸都没能要他的命!他是有神仙护着吗?今日早朝,不少大臣都说起他的事情,明里暗里让朕顾念血脉亲情,弄的朕很是难堪!”
陆广道,“想必是苏一畅回来了,所以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哼!苏一畅,若不是国师求情,朕当初早就杀了他,还会留着他现在来碍事!”南立琮眼里满是不屑,“如今之计,就不能动他了。”
“皇上。臣有一计。”陆广抬头道,“小女已经指婚给王爷做侧妃,若是让她尽早入府做侧妃给王爷冲喜,那么就还有机会。”
南立琮眼睛眯起,“爱卿的意思是?”
“冲喜有冲好的,也有冲走的。”陆广眼神狠毒地说。
南立琮满意地笑起来,“爱卿所言甚是,来人,去摄政王府传旨。”
第二日,大太监来传旨,被黑墨等人拦在门前,他气呼呼地说:“这是陛下的旨意,还请王爷出来接旨!”
“本王身体不适,不宜见风,公公有话就说吧。”
“王爷,你这是要抗旨不遵?”刘丰道。
“公公既不想传旨,来人,送客!”
刘丰气得直跺脚,但是又不能真的如何,只好忍下不甘,拿出圣旨,当众宣读,无非就是感念王爷为国为民,劳苦功高。特让京兆府尹之女尽早入府,以宽慰王爷之心。
读完之后,将圣旨交给黑墨,转身离去。
红芍气得一拳头砸在墙上,“他们这是逼王爷!”
李末末此时从屋子里出来,身体虚弱地靠在一边,“五日后成婚,还真是心急啊。”
“三姑娘……”红芍眼睛红了一圈。
李末末看着她,勉强扯出一点笑,“无事,让苏一畅过来。”
苏一畅来了之后,照例背着李末末来到郊外。自百姓知道王府出事,便自发组织起来,日夜都有人在王府周围举着火把守着,苏一畅知道后将此事告诉了李末末。
李末末只说了句,“得人心者,从不会被亏待。”
自那以后,便没了暗杀。
——
自李末末来了京都,一连七天,没合过眼,一天两次的给南晋远输送青丝,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眼窝深深凹陷,脸上也失去了光彩。
第七天夜里,李末末输送完青丝,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她躺在南晋远的身侧,手握着他的手臂,眼泪从眼角滑过,轻轻地说:“你再不醒过来,你就要跟人家圆房了,明天黄昏,你的侧妃就要被抬进来了。”
“你知道我的,你若是负了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她声音越说越小,人也越来越困,“我……都来了……你还不看看……我……”眼皮沉重,她深深地进昏睡过去。
她睡着的那一刻,南晋远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动了动喉头,侧脸,便看见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他撑着身子,掀开被子,将人搂在怀里。
等摸到李末末消瘦的后背,他心猛地一收,细细密密的心疼让他的手在颤抖。他抬手,拂过李末末的脸庞,看着那月牙的疤痕,他轻轻地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
随后摸着李末末的手指,丫头为了救他,想必又动用了力量吧,人瘦成这样,不知道在来的路上可吃了苦头没有?
他眼角湿润,动作缓慢地起身,将李末末的手脚归置好,替她掖好被角,随后披上大氅,小心地关好房门。
“王爷!”守在外面的黑墨看到王爷,顿时泪流满面,“您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