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未知,地点未知。
漆黑如墨的地底世界,除却“滴答滴答”的水声空无一物。金发女人双手被固定在墙上的铁圈里,无力的喘着粗气。
脸上浓卝稠的鲜血混杂潮卝湿的水滴在身上,粘腻的头发粘在脸上感觉令人透不过气。平时穿戴整齐的ol制卝服现在看起来肮卝脏不堪,全然没有那一贯的光鲜模样。
伴随一声厚重的推门声,金发女人微微抬眼。
面前的人披着一身金线黑袍,只能隐约判断是位男性。他身影高大,手指细长,骨节分明,透过外面细碎的灯光能看到那是一双非常美丽的手。
很年轻,很白净。
“卡瑞尔·斯威夫特,你终究是回到了我们的怀抱。”
金发女人瞳孔一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在他人口卝中听到这个名字。她太震卝惊了,甚至忽略了面前之人声音的熟悉,以及和那双年轻的手完全相反的苍老声色。
“你改变了姓名,却改变不了命运。斯威夫特一家,本来的使命。”
男人继续用着行之将死般苍老的声音说着,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语。
他说为了提摩西·德雷克,她必须付出一切。
“卡瑞尔放弃无畏的挣扎,你会成为最完美的牺卝牲卝品。”
金发女人回过神来,不屑的笑了笑,“别叫那个名字,叫我玛格丽特·霍普!”
玛格丽特代卝表着珍妮特对她的期待,霍普又意为希望。老卝爷、夫人临终前将“希望”交于她手,让她与提姆好好活下去。
比起卡瑞尔·斯威夫特这个充满不堪回首往事的名字,玛格丽特显然更喜欢德雷克夫妇给予她的姓名。
即便是现在夫人已经变成那副连她也无法确定底细好坏的模样,可她不会忘记德雷克家族赠予的恩情。
她绝不抛弃这个名字。
“你很忠诚,所以为了提摩西·德雷克,你会付出所有,也必须付出一切。”
时间晚上10点,地点哥谭,老城区下水道。
哥谭总是有些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而它的作用在犯罪之都里不光是排卝出污水,还有为黑卝暗之中的污卝秽之物提卝供一个隐藏秘密的最佳场所。
迪克曾经以为,自己和布鲁斯已经排查了所有哥谭的地卝下。顺应曾经n52之前的记忆,他们寻找了记忆中哥谭的每个角落。确认了重启之前加入猫头鹰的新贵们,有哪些已然陷入那片泥潭,争取在一切尚未发生之前,缴清猫头鹰法庭的余孽。
不成想,如此细心谨慎的蝙蝠侠,终究是没能了解透彻这座城市的黑卝暗。
迪克敢说,若不是在小巷口偶遇了杰森,他绝对不会想到,小巷深入的居民楼墙壁,居然是开启密道的入口。
渐渐深入其中,迪克庆幸着自己没有如达米安那样,常常用道具隔绝身上的信号,要不然到时候芭芭拉都找不到自己。
虽说不是随时随地屏卝蔽信号,毕竟他可没有让人天天偷卝窥自己的爱好,哪怕这出自老蝠亲的好意,
但,起码任务一开始,穿上制卝服的那一刻,他都会关闭信号屏卝蔽器,以防万一的。
一步步深入后,迪克透过多米诺面具的夜视功能看到了面前这一扇气派高大的门。
杰森颇为感慨,这门已然没有记忆中那般一层不染,想来是许久无人打理,才渐渐沾染污渍。
“这…这是?”
“我记得,你不是和咱们小崽子,也收到过猫头鹰法庭的邀请参加宴会吗?”
杰森这么一问,迪克倒是有些印象了。他当然还穿的女装呢,被提宝用口红的借口搭讪来着。
“是没错,我们当时没从这个地方进啊。”
打开大门,宴会厅内部昏暗无光。除却布满灰尘的设施,什么也没有。一开门的时候,你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灰尘味道,这叫迪克不禁会想,这里只怕早就被猫头鹰丢弃了吧?
“猫头鹰法庭的主人实际上是艾伦·韦恩,而韦恩家族作为当年建设哥谭的得力干卝将,与其他五大家族以及其附庸家族的,德雷克家族、阿卡姆家族,都有些非同寻常的关系。”
“嗯。”杰森隐约知道这些,虽然按照重启之前的时间线,蝙蝠家族歼灭猫头鹰的时候,他人已经没了。
“那么鲍尔斯呢?”
“什么?”迪克有些疑惑的反问到,“鲍尔斯?谁?和这件事有关吗?”
“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杰森走到宴会厅中卝央的高台上,“鲍尔斯是提姆的母系一族,而这个家族与旧日恶卝魔教关系匪浅。”
时间晚上10点半,地点哥谭,望江岭居民区,高档公寓。
“没事了,玛格丽特…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伊莎贝拉继续安抚着提姆不安的情绪,她身上柔和的像是镀了一层光,温暖又明亮。
假如提姆不是来试探对方的,他一定会心生好感。没有了那次见面时的浓妆艳抹,现在脸上不见任何化妆品修饰的伊莎贝拉,看上去更像他的母亲珍妮特了。
这算什么?提姆感觉自己这个想法是对亲生卝母亲的大不敬,他怎么能把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看成珍妮特呢?
“对了,你吃东西了吗?”
提姆没料到话题会突然偏移,他茫然的点了点头,就见伊莎贝拉一副自己怎么这样不爱惜身卝体的模样,转身走进了厨房。
“不介意的话,我这里给你煮点东西吃吧,一直饿着不太好吧,玛格丽特也不会希望看到自家少爷这样不爱惜身卝体的。”
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提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回应。
尽管他的确很饿,饿的胃部抽痛不已,但比起吃饭,他认为找到玛格丽特才是当务之急。
由于屋子的主人已经走进了厨房,脱离了视线,提姆先打开智能手环,使用兄弟眼的子系统扫描了整个屋子的结构,确认有无监控摄像之类的道具。
做完这些后,他开始静静的分析当前局势。
伊莎贝拉对于自己的造访明显非常吃惊,不过,当他谈及玛格丽特失踪这件事的时候,这个女人仅仅是吃惊了一下,随后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再在意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当然,作为一个哥谭人,于其他不熟悉之人的生死本就看的淡漠,可对方的情绪着实令提姆感到怪异,因为那一份吃惊在对比最初的震卝惊想必,实在是太假了。
这同时又不得不提及他观察到的一点情绪,伊莎贝拉在他说到玛丽的时候,表现出了一丝愧疚。
她在愧疚什么呢?
我们大胆假设一波。伊莎贝拉的确是参与事卝件的人员之一,但,说是参与人员,却又并非主要人员之一,所以她对于玛格丽特的失踪一开始才表现出吃惊?
也就是说,伊莎贝拉很可能知道计划,却没有一同行动。因此那份吃惊转瞬即逝,立刻明白前因后果的她继续着这份虚假的惊讶,以免引起自己的怀疑。
那么,他们带走玛格丽特是为了什么?
伊莎贝拉的确是猫头鹰的走卝狗吗?
“好啦,快来吃饭吧。”
这声呼喊恰到好处的打断了提姆的思绪,少年走进厨房,在吧台位置发现了正在解下围裙的伊莎贝拉。
吧台的桌面上是一份芝士味浓郁的通心粉,里面还混着许多的胡萝卜、玉米、西兰花等等的小蔬菜,一看就不是在超市购卝买的速食食品。
提姆坐在后,拿起桌面上的刀叉,对着这份散发卝热气的芝士通心粉有些不知所措。
原谅提姆,他居然在伊莎贝拉柔和的目光下犯了傻,拿起叉子吃了一口通心粉。按理说需要谨慎行卝事的他,为了自身安全起见不应该把这种充满不确定因素的物质放入口卝中。
这是每家每户都会做的一道普通料理,食材普通,通心粉的口感也一般,芝士的味道没有那么纯正。
只是…只是……这味道却太过熟悉…熟悉到提姆不再吹毛求疵,熟悉到提姆……
“哦,提姆,你还好吗?怎么又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想妈妈了……
歪打正着的,提姆越哭,伊莎贝拉越难受。少年那种略带茫然,如同迷路孩子般望着自己无助的表情,叫伊莎贝拉心痛又心酸不已。
无人知晓,一位母亲,目睹孩子这般难过,却无法以母亲自居去安慰对方,甚至于因为这陌生人的身份被下意识防备的心情。
“我很抱歉,提米。”女人用与提姆极为相似的蓝色卝眼瞳注视着提姆,那话语中包含的歉意,提姆感觉绝非客套。
她在真卝实的感到抱歉,并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中占据着一个特殊的地位,却由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导致目前的结果。
一个大胆的想法充斥于提姆的大脑,他望着伊莎贝拉与母亲神似的眉眼和那头灿金色的卷发,心底喃喃着一个称呼。
「妈妈…」
提姆的眼神叫伊莎贝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已然忍耐多年的母爱,她抱住提姆轻轻拍着少年的背,嘴里说着安慰的话语。
“没关系的,提米,没事的提米……”
一如儿时哭泣时母亲安慰的语气,伊莎贝拉在这一刻与记忆中的珍妮特重合。
「“提米是妈咪的小棉袄呢,是妈妈最在意的人……”」
“提米,你这么乖卝巧懂事,是玛格丽特最在意的人,一定不要伤心坏了呀。”
语句明明不同,可…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
“我可以…叫你……”少年顿了顿,“不,没什么,谢谢你的安慰,伊莎贝拉。”
此刻他有多么希望自己的母亲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同时就有多不希望母亲其实还活着……
这个想法自私又矛盾,只因提姆不愿意去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妈妈如果活着,为什么不来找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