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众将领喝得可谓是东颠西倒,只有孙策等人没有喝太多的酒,头脑还很清醒。太史慈也没有喝太多的酒,因为他酒量不怎么好,而且在席间他也想了许多,在刘繇身边和在孙策身边,到底哪边更好?
太史慈通过这次宴席也看懂了一些事情,孙策麾下的这些人相互并没有什么上下级之间的隔阂,甚至还能和孙策以兄弟相称。就好比说周泰,喝醉了就管孙策叫贤弟,而孙策也哈哈大笑地应着周泰,还扛着周泰一路走出正堂来到门外,好不快活!
再看刘繇,满脸忧愁样,整日打个官腔,私下也是如此,从来都没有兄弟之间的称谓。
“唔……子义啊,莫要听那孙策小儿胡说八道,他那是蛊惑你,好让你为他卖命,你如今忠孝之名显于天下,而他孙策呢?各路诸侯早就恨透了他,我族兄刘景升在荆州担任荆州刺史当的好好的,孙策小儿无所不用其极,将我兄长在荆州的地位彻底架空,如今荆州世家已经嚷嚷着要让荆州刺史之位让给别人呢!”刘繇颇为激动地对一旁沉默的太史慈说道。
而此刻的太史慈却貌似早就已经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他越是这么贬低孙策,太史慈就越是厌恶刘繇这等说辞。
“………使君,请恕在下冒昧问上一句,您对慈到底是否诚心相待?”太史慈这时忽然问了这样一句话。
刘繇颇为疑惑地问道:“子义此言这是何意?我看中你的才能,因为你的才能而显名于州郡,我不想让你因为州郡的通缉而浪费你的才能,所以才把你从辽东请了回来,若是这般……我当初又何必将你请来呢?”
“………仅仅如此吗?”太史慈缓缓道。
二人同排而行,刘繇听着太史慈的话内心久久无法平息。看来太史慈去意已决,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留下他了。不过他深入扬州之地却又少不了太史慈的帮助,但他还是选择继续挽留太史慈。
“子义,若我无你,这扬州之行,难以继续行走下去啊。”刘繇颇为惆怅地说道。
太史慈双眼一闭,今夜的风轻轻地打在他的脸庞,他的内心已经做好决定,刘繇既然并没有打算对自己诚心相待,那自己的忠心,又何必为他继续效力呢?更何况,他的忠心在刘繇的面前,真的能够得到回报吗?他不相信,至少他在孙策这里得到了相应的结论,在刘繇的手下,恐怕并不能得到相应的回报。
一旦自己的功绩过高,在军队的威望也随之升高,刘繇控制不了军队,到那时也就只有铲除他而后快。
“使君,如今我意已决,阿母如今有人照料,孙将军处处待我友好,论恩情,您把我从辽东接了回来,但您却没有让我得到一丝的安心,这一路上,您都未曾把我当做真正的心腹,难道是在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得到您的信任吗?反观孙将军,人人皆称兄弟,攻城略地无往不胜,九江之地人人欢喜,就连沿街乞讨的乞丐也见不到几个……在下不是说您的能力不如他,只是您的疑心已经不能让在下继续效力您,还是请另找他人吧!”太史慈向刘繇拱手一拜,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无数次都在向刘繇示好,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今天的宴席也让他彻底心灰意冷。
服侍刘繇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待日后刘繇真的深入扬州腹地并节制三郡,效忠他的人都是诚心诚意的吗?太史慈不相信这些,在这个利益至上的时代,太史慈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了,但孙策的出现,却让他的内心再度燃烧起来。
刘繇想要继续争取太史慈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唔——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你,日后若是再见,或许我们就是敌人了。”刘繇颇为黯淡地对旁边的太史慈说道。
说罢,刘繇快步向前走去,太史慈停留在原处一动不动,仿佛像一尊石雕似的定在那里。他也在思考着,自己的这个选择对他日后的未来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或者说有没有什么曲折的过程,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当他看到孙策和众人称兄道弟的时候,太史慈也不知不觉的想融入进去,这群人的热情和友善,让太史慈深深地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这就是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唉……”
可怜的刘繇孤独地走在回府的路上,身后没有了太史慈的伴随,也没有人听他诉说事情种种,他忽然有些后悔,后悔他在当初的时候怎么就不多和他接触接触呢?哪怕是多接触一些,多渗透了解一些彼此,是不是就没有这个结果了?
他也不由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的高高在上,所以才痛失了这个很有可能会成为自己麾下最强悍的大将。
但也因此而失去了他人生中他最看重的挚友。
“世事无常啊。”
太史慈这时也转过身去向自己的府邸走去,他并非是看中孙策给的利益,而是看中他们付出的真心。在这段日子里,周泰一样,周瑜也一样,所有人都一样,这群人没有一个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从这一天开始,太史慈就觉得孙策确实是值得追随的主公。
“世事无常啊……”
此时此刻,孙策和周瑜两人都站在一个角落处看着眼前这一切,不得不说孙策搞得这一套攻心战术确实是很奏效,太史慈是个明事理的人,从今天这个情况来看,刘繇注定是没有胜算的。
“公瑾,你觉得这太史子义,明日会留下来吗?”孙策这时看向一旁摸着下巴思考的周瑜问道。
思考良久的周瑜断定道:“太史子义明日必会前来拜主,兄长就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了。而且明日送刘繇离开此地时,也不要让他露面,从他离开后,刘繇和我们再无瓜葛,若是日后交锋,那就是各凭本事了。不仅如此,太史子义曾为刘繇效力,至于日后要与之开战,询问他的意见,若是不想与昔日的主公交锋,不勉强。这样对大家都好。”
看模样,周瑜早就把这一切在各方各面上全都想到位了,孙策也不禁向周瑜露出一丝敬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