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途中,游宇身影始终没出现,杜篆和小悠为此轻松不少,蓝若可与昨日不同,她只带了耳朵,没带嘴巴,一句话不说。
出租房,门半开,门口停着贾先生借来的车子,把路给堵得差不多了,朝明师兄和范婆婆,贾先生和其子侄,还有贾兴堂都来了,这是昨天商量好的,众人相见都很高兴,蓝若可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饭菜已做好,上桌就开吃,饭后,杜篆和朝明师兄关起门来为贾兴堂治疗,老式床都是实木制成,能承受三人之重,有了杜篆内气相助,师兄轻松不少。
治疗完毕,朝明师兄和其他人便回去了,出租房里又剩下他们三个,该练功,练功,该学习,学习。
周二,全校摸底考,试题由老师自拟,要在一天内考完,时间很紧张,游宇全天没出现,回去路上蓝若可不仅没带嘴巴,耳朵也没带,直到见了朝明师兄等人,她才恢复正常。
周三,一切平静,唯有游宇依然了无踪影,回去路上蓝若可不仅找回了嘴巴,还找回了俩,她不停问二人游宇会不会出事了?那家伙为何失踪?不仅如此,她还找到了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
好在回到出租房,她总算闭了嘴,为了遮掩黑眼圈还很少抬头,不抬头别人就看不见吗?真是掩耳盗铃!
“若可怎么了?学习很紧张吗?”
面对范婆婆关心,蓝若可只能笑着答道:“刚考完试,有点儿累。”
她那憔悴模样自是人见人怜,朝明师兄也出言宽慰:“一张一弛才是长远之道,来!多吃点儿。”
师兄他们一走,其笑容便不见了,那俩嘴巴也回来了,不仅追问各种稀奇古怪问题,还会乱背诗,你看她,站在廊下痴痴道:“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寻常百种花齐发,偏摘梨花与白人。”
天!小悠只觉生无可恋,大姐,你可以对着荷花说梨花,也可以假装修道之人,但你不能糟蹋微之先生诗啊!
好在杜篆有内气,趁二人不备点了蓝若可睡穴,这个世界,再次,清静了。
“神仙哥哥,牛皮糖玩消失不是好事吗?”
好事?糟了,小悠可是聪明孩子,不会也要变‘猪中猪’吧?
“蓝姐姐真能叨叨,比我妈还厉害!”
还好,这孩子还能做比较,且答案正确,没傻!
“蓝姐姐日渐消瘦,道长说的红粉骷髅,指的是不是牛皮糖?”
这问题太高深,超过‘猪中猪’的脑容量。
周四上午,摸底成绩公布,三人考得不错,小悠假期有认真学习,总算将耽搁的课程补上来,考了个年级第七,实属难能可贵,蓝若可暑假也努力,可惜这几天状态不好,得了高三第八,杜篆真的是妖孽,这家伙哪里是去参加考试的?分明是去打击别人自信心的,其超过第二名近五十分之多!
“神仙哥哥,你没有上升空间哦。”
楼顶上,小悠弯着眼睛笑,杜篆很想问问他,笑容甜死人他赔不赔钱?
“喂!你听到没?仿佛有许多玻璃落地的声音!”
这是杜篆同桌说的,还是上课时间说的,几十分的差距仿佛是一条护城河,又如一道天堑,终于填平这死胖子拉来的仇恨值,还反弹了不少伤害值,课间,同学们谈到杜篆时均目光柔顺,略带迷离,心中那点瑜亮情结碎了一地,这让肥胖子开心了一早上,就差把同学们拉出去再扔一回。
整个上午牛皮糖还是无影无踪,杜篆和小悠也慌了,因为,蓝若可这次丢的不是嘴巴和耳朵,而是魂,她把魂丢了。
三人在餐馆默默吃午饭,蓝若可象征性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不知其何所思?不知其何所忆?魂游天外,目光空濛。
杜篆和小悠相对无言,劝也无用,话说多了徒增烦恼。
小悠也没啥胃口,杜篆厉行节约,可惜,他算到蓝若可吃不下,却没算到小悠没胃口,三人只得伴随着‘嗝’声回到出租房。
蓝若可走到院中就迈不动脚,站在桃树下,痴痴呆呆,疯疯傻傻,杜篆和小悠无心学习,索性搬了板凳坐到廊下,以手支颐,观其表演真正的‘如梦令’,这家伙大白天梦游,不是‘如梦’,便是‘入梦’。
“怎一个‘惨’字了得?都是那衙内祸害的,哼!”
闻言,杜篆不语,以‘嗝’应之。
“哥哥,你说说,蓝姐姐这次会糟蹋谁的诗?”
微之先生也是杜篆喜欢的诗人,千万别再糟蹋先生诗了,小悠真厉害,其话音刚落蓝若可已轻启贝齿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哎呀!定庵先生诗也是不能糟蹋的!此时那桃树无花无果,绿叶正茂,哪来落红?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哎呀呀!哪儿有黄花堆积?刚糟蹋完定庵先生诗,便来糟蹋易安居士词,太疯狂了吧?
好在,凳子还没坐热便听到敲门声,这次不是错觉。
蓝若可已傻,丧失开门能力,偏偏睡穴不能常点,否则内气阻塞太久对身体不好。
去开门的是大妖孽,身后还跟着小妖孽。
门口站着一位中年妇女,其手上提着一袋苹果,杜篆记忆力好,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衙内’妈妈,果然,该来的早晚要来,他皱皱眉头,刚想张口便先来了一声‘嗝’!
“你们好,我是游宇妈妈,我想见见蓝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