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小悠没被夕辉吓死,只是吓了个半死。
“骗你的啦!晚上可以写字,看书,诵经,真无聊了还可以玩扑克牌,喝小酒唱小曲儿,不无聊也不寂寞。”
夕辉也委屈,他不知道小傻子如此胆小,随口一句话不仅惹得小师叔不高兴,饭桌上还被两位婆婆唠叨了好一阵子。
好在天色已晚,吃完饭两位婆婆匆匆下山去了,否则还不知道两位老人家要念叨多久。
“我真的不怕了,放心吧。”
“真的?”
“真的。”
“那……你敢一个人洗澡吗?”
“敢!”
练完功小悠还真的一个人洗澡去了,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身影,大傻子和夕辉总算放下心来。
“还是没接到师兄的电话吗?”
“师父还没有打电话的习惯,放心吧,他老人家是□□湖了,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不会有事的。”
此话没错,而且电话费也不便宜,可是……他老人家也没写信来呀。
“我师父不爱写信。”
夕辉这家伙还真是个聪明的‘蛔虫’,与他聊天不无聊,相反很轻松。
“我可听说了的,小师叔比别人少上了几年学,还考了个本县状元,师侄没小师叔聪明。”
哇塞!真是想什么他都知道,这还不算聪明的话,天底下就全是笨蛋了。
“而且小师叔五年通双脉,厉害啊!”
杜篆通脉之事两位婆婆和小悠都不知道,早前两人又不熟,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小师叔没练铁头功了。”
果然,杜篆是头‘蠢猪’,而夕辉是条聪明的‘蛔虫’。
再考验考验他,杜篆把目光投向院墙边垒得高高的柴垛,观里不缺劈好的柴火,夕辉这家伙怎么又劈了那么多?关键那些柴被劈的整整齐齐,几乎一样长短。
“在下一个残疾人,只能靠劈柴打发时间,顺便练练功夫。”
这才是真正的厉害,在聪明人眼里什么都能拿来练功夫!
“对了,师父那手串是怎么插上竹叶的?”
竹叶早就没了青绿颜色,怨不得夕辉好奇,杜篆当即讲了‘神秘人’之事。
夕辉听了,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厉害!那手串乃上好紫檀制成,其上还附着师父内气,硬度非同一般,那神秘人竟强横如斯!”
听他这么一说,大傻子又紧张起来,末了,夕辉又问道:“那块奇怪的石头又是怎么回事?”
杜篆知道,这家伙问的是那块‘石中石’,其与普通石头大不相同,仿佛是‘活’的一般,其内似有水雾氤氲,又似有流水潺潺,恍惚还有星光闪动,千般变化一刻也不停息,端的好看,师兄曾想将其白色表层敲碎,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却因不舍而放弃,如今还安安静静躺在博物架上。
杜篆当即又讲了‘风水’一事,语毕,夕辉咧嘴笑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石头一看就是稀罕之物,若是再大些,怕不是要孕育出一只石猴来,哈哈!师父虽老,童心却未泯,有趣!”
说到这里,夕辉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又道:“对了,你们练的那套功法我研究过了,确属上乘,等在下手好了,也想练上一练,还请小师叔放宽心,师父他老人家并非莽撞之人,即便贪慕长生,也不会轻易以身犯险。”
借其吉言,担忧稍解,至此聊天告一段落,杜篆来到院子中央,挺身屹立正打算练习太极,忽然听到小悠喊声,他忙慌慌跑了过去。
“怎么了?”
“浴室里阴风阵阵的,我怕!”
秋风当然是凉飕飕的,哎,世上哪有阴风?这家伙白上这么多年学了?
开了门,见小傻子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杜篆拿起围巾裹在其身上,这才开始帮他擦拭,小家伙战栗着,哆嗦着,看着他一脸惊惧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偷笑。
大傻子能忍住,身后的夕辉可忍不住。
“哈哈……小帅哥,你的胆子只有针尖大,哎哟,踹我?我可是伤员!”
夕辉这一打诨一逃跑,小悠胆子又大了些,竟还想乘胜追击,他就不怕围巾掉地上吗?杜篆追上去把他拉住,伺候他穿上衣服,带回房间要他好好学习,为免其害怕杜篆就在其窗前练习太极。
“喂!小帅哥,你若害怕的话就再和我们洗一遍吧,那浴室足够大。”
夕辉早就等不及了,杜篆三遍太极总算打完,他忙张了口。
杜篆的担忧夕辉不懂,好在小悠抬头笑道:“我穿上衣服便没那么害怕了,卧室里也没冷风,你们去洗吧,我要预习功课。”
穿上衣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没毛病,不过现在又不坐摩托车,有必要戴那‘围脖’吗?
“能舒舒服服洗个澡,真是惬意啊!”
有人帮着搓洗按摩当然舒爽,大傻子不语,小心翼翼地帮自家师侄脱道袍。
“师父修建新厕所时,怎么没想过顺便把浴室也改造一下。”
改造浴室?这浴室好好的,没问题呀。
“可以砌个浴缸,天冷时若能泡个热水澡,那该多好!”
浴缸?说的有道理,杜篆见识虽少但浴缸为何物他还是知道的。
两人脱了衣服,杜篆先帮夕辉洗头。
“头发还算干净,范婆婆帮小道洗过。”
重点是清洗身体,知道啦,每个脚丫子都会好好搓一遍的。
“耳朵也请小师叔好好洗洗,还有脖子,胳肢窝,舒服!哈哈……痒。”
看夕辉那样子,真是太懂享受了。
“哈!小师叔手法太棒了,若不去大城市开个洗澡堂子,真就可惜了。”
开洗澡堂子赚不赚钱?有没有理发店生意好?只要能赚钱大傻子都是可以考虑的。
“小师叔,你不会真想开个澡堂子吧?那可是……赚的辛苦钱。”
理发店和小饭馆也是辛苦钱,赚钱哪有不累的?只要有钱可赚杜篆不嫌辛苦。
“小师叔别想了,那钱不好赚,好多人去洗澡都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任由热水哗哗地流,还有人会带一大盆子的衣服去洗,一心想把票钱赚回来,大城市的水费不便宜,房租也贵。”
是啊,钱哪里是好赚的?也不知师兄赚到钱没有?哎呀!他老人家不会把回来的路费也亏掉了吧?会不会连打电话的钱也没了?
这样一想,刚刚放下的担忧又隐隐浮现心头,不久耳中传来夕辉的诵诗声,这家伙看来是洗开心了,只听他道:“一周不沐浴,尘垢满肌肤,今朝一澡濯,衰瘦颇有馀。”
又糟蹋诗,这家伙身材棒棒的,哪里瘦了?而且他才五天没洗澡,不足一周。
“别!别别别!小师叔,那地方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我……我自己洗。”
杜篆老吗?他可比夕辉小了整整二十岁,怎么就成老人家了?
还有,说好的君子坦荡荡呢?思无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