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同样是忙碌的一天,今天要帮两位婆婆做腌菜。
被霜雪冻过的大白菜最好吃,早前蔡婆婆就让胡老板送来不少,一部分做成了泡菜,一部分打算做成腌菜。
腌菜好吃,制作方法也简单,先用刀将大白菜切成四瓣,铺开了在太阳下晾晒半天,待其半干之时用清水洗净,切成细条抹上调味料放入坛子中,放上坛盖,倒满坛沿水即可。
做一次要吃一年,所以工作量不小。
“不用帮!你这缺心眼儿孩子快去学习,小心感冒!”
“阿嚏!阿嚏!”
蔡婆婆话刚说完,小悠的喷嚏声便如约而至,还一次来了俩。
冬天的山泉水感觉有那么一丝温热,那只是假象,到了夏天便能感受其之寒凉。
小傻子双手早就冻红,鼻子也红了,不过嘛他是有假包换的‘喷嚏小王子’,杜篆都听习惯了,这家伙学习累了也会跑出去玩雪,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留下来帮忙。
“晚晦道长也别忙活,赶紧带小悠走,早前做豆瓣酱时,那么大的一坛子就我们两人做,不也没事儿?”
做豆瓣酱更复杂,其第一道工序是给胡豆剥壳,单这一项就不简单。
“夕辉道长就一只手能用,也别在这儿添乱!”
“哈!两位婆婆看不起小道,伤自尊了,也罢,在下告辞!”
“阿嚏!阿嚏!”
杜篆原本不想走,奈何小傻子不仅打喷嚏,鼻下还挂着两行清涕,这还了得,若掉进腌菜里那滋味儿可不敢想,他只得忙忙擦干手,先帮其清理鼻涕,再拖走!
“哥哥别拉我,我要帮忙!”
“帮忙可以,下个周末来当驴!”
“当驴?”
范婆婆笑着点点头,道:“下周不仅要做麦芽糖,还要做很多的豆腐,小悠来帮忙磨豆子,如何?”
“好呀好呀!阿嚏!那……我要不要蒙上眼睛?”
哈!这家伙真把自己当驴了!天底下最可爱的‘阿嚏小王子’是谁?估计非他莫属!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又到下山时刻。
眼见两人骑上摩托车,夕辉自是不舍,却只能笑道:“小帅驴,下周末早点回来,小生给你讲讲为何驴拉磨要蒙眼睛。”
“好呀好呀!对了,哥哥知道吗?”
啊?这个嘛……大傻子是‘蠢猪’,不是驴,他不知道。
“等会儿问问蓝姐姐和游宇哥。”
可是梅花开了!
虽然只开了一朵,孤零零地独自开在偌大一棵树上,颇有些寂寞滋味儿,可这一朵却有绰约冰姿,在寒风中婷婷摇曳,向世界宣告了其本真颜色。
途牛县位于华夏西南,此地梅花开得早,不会与春同期。
看看,小傻子那兴奋模样,他哪里还想得起关于驴的问题来?
“是白梅,好美呀!请听石湖居士名句:脉脉花疏天淡,云来去,数枝雪!游宇哥,该你啦!”
听听,就为了一朵梅花这家伙就斗上诗了,游宇哈哈一笑,随即张口道:“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
好诗!待其语毕,蓝若可轻笑道:“游宇同学背的是东坡先生诗,小女子偷个懒,就着这首诗再背一句: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哈!该本公子了,请听卢钺先生名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话音刚落,便听那靡靡之声响起:“既然说到雪与梅,在下不才,愿引东莱先生诗句: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绝。”
“小女子且借用《古乐府》再添一句:只言花似雪,不悟有香来!”
“蓝姐姐倒提醒小生了,请听半山先生好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小傻子摇头晃脑的样子,最是可爱,这家伙肚里藏了不少干货,就连游宇也竖起拇指,露出虎牙笑道:“幸好在下临时抱了抱佛脚,今日上阵,断不会轻易输与你二人,且听东瓯散人诗句: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蓝若可闻言,掩嘴笑道:“哈!今日上午小女子正巧翻到此诗,容我再次偷懒,背下一句: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这两个家伙周末都是下了功夫的,小傻子却在山上忙着浴室大战,忙着弄腌菜,还忙着思考驴拉磨的问题,这下恐怕要吃亏了。
“哈!小生却也不怕,请听稼轩先生词:更无花态度,全有雪精神!”
游宇摸摸后脑勺,笑道:“既如此,在下只好用稼轩先生诗作陪了,请听:百花头上开,冰雪寒中见。”
“哟!小女子若不用稼轩先生的,是不是就输了?且听这一段:疏疏淡淡,问阿谁,堪比天真颜色。笑杀东君虚占断,多少朱朱白白。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春嫩,迥然天与奇绝。”
“哈!这都能接上,哥哥姐姐厉害呀,那看看梦阮先生的,你们若还能接上小生认输就是,请听:看来岂是寻常色,浓淡由它冰雪中。”
接下来该到游宇了,这家伙却似傻了一般,愣在原地,半晌不出声。
“游宇哥不急,慢慢想,游宇哥……你……你怎么了?”
哎!好端端的,小傻子偏偏提到了梦阮先生,这可是游宇心中最不能碰触的部位,他好不容易解开心结,振奋起精神,可不能再次消沉下去,杜篆忙张口,张口却无声,大傻子傻,不知如何慰藉人心,过了好一会儿,却听游宇叹息一声,喃喃道:“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这是什么诗?与梅花有关吗?不等三人反应过来,这家伙又抬头挺胸大声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在下输了,前一段不是写梅的。”
说完游宇转身去了客厅,望着其之背影,似有一种孤高挺拔之意,杜篆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还好,夕辉的思想工作没有功亏一篑,一转头却见小悠一脸奇怪表情,这家伙怎么了?
“那……那我和蓝姐姐接着比?”
蓝若可摇摇头,笑道:“人皆爱梅,年复一年写之画之,小小比斗怡情即可,且去安心学习,别忘了这周又有测试。”
“太好了!下次再比,我……我尿急!”
说完,小悠转身就跑,哎呀!为了斗诗他竟能把自己憋成这样,夕辉说得没错,这家伙就是头小帅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