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首还没反应过来,鲜血嘀嗒嘀嗒落在手上,痛感才如潮水般涌上来。
“啊啊啊——我的眼睛!臭娘们,老子杀了你!”失明让他分不清方向,忍着剧痛,猩红的眼睛紧紧的贴着杨清婉,“老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什么命令,什么交易统统都抛之脑后了,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把杨清婉一刀一刀剐了,挫骨扬灰!
疯癫的模样实在骇人,包南昌握紧了利刃,却见杨清婉立于车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沉稳。
好似前面发疯的男人,与她毫无关系。
后面马车的朱嬷嬷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她万万没想到杨清婉会先对山贼出手。
寻常女子看到胆子都要吓破了,哪有出手这么狠厉的,眼球都破了,她光在后面看着那贼人一脸的血,都觉得触目惊心。
这贼首瞎了眼,现在跟脱缰的疯狗没什么区别。其他山贼自以为是单纯来劫一笔,现在老大废了,对杨清婉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朱嬷嬷心乱如麻,派来他们是要杀了杨家夫妻和丫鬟婆子的,可不是杨清婉。
要是这小姐有个好歹,回去她怎么向老爷太太交差。
而田氏一听山贼要取了女儿的性命,哪里还坐的住,赶快下了马车,往前面走去。
她捡了根地上的木棍防身,看到杨大勇的身影,就慌忙走了过去。
不远处,马车上站着的就是杨清婉,田氏深吸口气,今天他们一家子都在这,就是死了也不怕。
贼头子挥着手里的刀,胡乱劈砍:“给我杀了她,重重有赏。谁能拿下她的人头,寨子里的钱财我分一半给他!”
没等他们靠近,杨清婉袖子里又掷出两根铁针,直接穿过两人的太阳穴,一针毙命。
这一次,是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惊恐。
杨清婉一身的灵力,出手自然是快准狠,她手里的铁针威力比起箭弩也不差。
她早就让铁匠用最好的铁块,给她打好了几十根铁针,不过用在这些走狗身上真是浪费了。
其他人再不敢小看她,这小娘们太毒了,针比他们的刀快多了,还没到跟前,人就死了。
只见杨清婉修长如竹的手指,又从袖子里夹出两根铁针,银锋朝上,对准其他人。
这谁还敢去啊?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再挪动一步。
但是想想寨子里那么多箱金银珠宝,有不少人心里还是蠢蠢欲动,想寻个机会伺机报复。
“朱嬷嬷,长乐侯府的侍卫都是瞎子?”杨清婉转头讥讽道,“看到主子有危险,也不出手,是想看着我死?”
她很清楚,侯府绝不会让她出事,只有她先发制人,跟对面的打起来,这些侍卫为了她这条命,也不会不上阵的。
朱嬷嬷哪里敢惹这个煞星,心惊胆战地说:“事发突然,只是怕惊了这群穷凶极恶之人,狗急也会跳墙,万一伤着小姐可怎么好?”
本就是安排好的人手,和对面打起来不就是黑吃黑了吗,完全是浪费他们的人力。
其实她心里还是存着侥幸,觉得不如拖一拖时间,杨清婉的银针用完了也就没法子了。到时候再趁乱杀了杨家的人,顶多是多花些时间,也不算乱了计划。
杨清婉对她的这点小心思可太清楚了。
手里两根铁针直接瞄向朱嬷嬷车上套着的骏马,扎进前面的马蹄,马儿四脚立即朝天,不受控制的飞奔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朱嬷嬷惊叫起来,连忙扒住车厢,以免被甩脱出去。
朱嬷嬷心里升起无尽的悔意,再不敢不听杨清婉的吩咐。这是什么魔鬼,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同车的采月也哭的厉害:“你们快把马车停下,我不想死啊,救命啊!”
杨清婉手指轻抚袖面,凉凉道:“背信忘主的人,我的针可不会放过。你们还要傻站着?”
有了朱嬷嬷的前车之鉴,谁还敢不听这位主子的话?
侍卫们纷纷拔出刀,与对面的匪徒战成一团,局面很快扭转过来。
他们本就是侯府培养的好手,不是这些野路子能比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弃刀投降,跪在地上求饶。
杨清婉从马车里丢出一捆麻绳,吩咐道:“全部绑起来,送官。”
那贼头子还没死,在地上挣扎得厉害。
杨清婉指着这人说:“这个是罪魁祸首,给我看好了,他死了你们也别想活。”
侍卫们擦擦头上的冷汗,忙不迭地点头。
强者为尊,现在杨清婉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没人敢不当回事。
一路都在暗中观察的寒一,对杨清婉这超神的战斗力也是五体投地了。他没看错的话,每一针都正中红心,例无虚发,就算是神箭手也达不到这么高的命中率。
原本想出手的金甲军,毫无插手的余地。
之前还担心杨姑娘在侯府受欺负,现在寒一已经开始为侯府默哀了。
整顿好队伍,天也黑透了。
他们本来是要经过黑堂山去京城。现在这个时辰,城门早就关了。
杨清婉便让他们原地驻扎,轮流值夜,明日一早再出发。
那边,朱嬷嬷的马车也被拉住了,她和采月被颠得七荤八素,吐了一身,拉开帘子那味儿差点给侍卫熏晕过去了。
谁能有心情照顾这烂摊子,直接把马一栓,就扬长而去了。
朱嬷嬷倒是想换个地方,但是她们除了马车,也没有睡觉的去处,两个人只能这么臭着窝在里面,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好不容易到了侯府,两人身上的污渍都结块了,隔老远都能闻到一股泔水的馊味。
马车停在长乐侯府门口,还牵着十几个鼻青脸肿的男子,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转眼间好奇的人就挤满了一圈。
门丁慌了神,冲着赶车的马夫问道:“你们是何人,竟敢私自围在侯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