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韵馨万万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她傻愣愣地看着江蔓瑶捂着脸，怨毒的目光如冷箭射的她千疮百孔，从前温柔可亲的蔓瑶姐姐，再也找不到了。
不是她的错。
她要教训的是那个野丫头，不是蔓瑶。
不久，江清婉走到了慈安堂。
还没进门，就在门外听见一道软软糯糯的嗓音冒出来，好奇地问老太太：“祖母，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怎么这么久没见，您变得比以前还年轻了呢。”
老太太捏了一把她的小手，“你这顽猴，打娘胎里就学会了你父亲那套油嘴滑舌，净来哄我。”
不大不小的声音插了进来：“马屁精。”
空气都静默了。
老太太不悦道：“韵洁今年也十六了，说话做事也该有点分寸。”
那女子不以为然，“我向来不会说漂亮话。”
江清婉就站在门外，对话悉数落在耳中。
听到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大房的二小姐也是个有趣的，或许是因为有个大学士的外祖父，一点不怵老太太。
“洁儿休得无礼。”大太太出言教训道：“冉儿向来伶俐，我看咱们家女儿的机灵劲都长在她身上了，别说老太太，谁见了不喜欢？就是我，有时候也想跟弟妹换换女儿呢。”
这话也不全是好话。
女儿家端庄持重最好，过于跳脱就显得轻浮，大太太绵里藏针，也是意指老太太偏心，对大房的孙女就没这么喜欢了。
老太太表面上一碗水向来端的平，直言道：“你调教得出色，韵馨和韵洁向来无需操心。”
通传过后，江清婉进了门，屋内热乎的气氛冷了下来。
她恍若未觉，拜了一礼：“祖父、祖母，清婉来迟，还请见谅。”
老侯爷和老太太分坐两端，一左一右。
老太太身旁还有个灵巧动人的少女，看着年纪比她要小一些，眉眼倒是很有几分老太太的神韵，怪不得对了老太太的眼缘。
“祖母，二姐姐可真好看，天上仙女似的，这下子我可伤心了。”江虞冉捂着眼睛，又坐回老太太怀里，“祖母这里有了温柔体贴的大姐，又有了个容貌出众的二姐，以后就更不疼我了。”
一句话，既照顾了老太太的颜面，又大方地表示对江清婉的喜欢，江虞冉的话看似脱口而出，实则都夸在点子上，也难怪招老太太喜欢。
“说什么傻话。”老太太果然笑起来，“你也有你的好处，咱们家的孙女儿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
江清婉挑了挑眉，三房的江虞冉能在一群庶女中被挑中，爬到嫡女的位置，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冉儿妹妹谬赞了。”江蔓瑶红了脸，不胜娇羞。
她今日穿了件水蓝色的蝶恋花对襟上襦，下身是银线滚边百褶裙，娥眉淡扫，朱唇轻点，恰到好处的秀丽。
红豆搬来的救兵终于到场，大夫简单包扎一下，就把江衍明带走了。
夏姨娘回来得知儿子被蛇咬了，急慌慌地跟着去了，到底还是缺席了今天的场合。
“这便是刚回家的二丫头，你们也都认识认识。”老太太指着右手边两位夫人，“这便是你的大伯母和三叔母。”
大太太身姿苗条，五官较为平和，多年掌家又添些旁人没有的干练。
见她行礼，大太太拿出一套珍珠首饰，“得了空便上西府玩儿去，那里兄弟姐妹多，热闹着呢。”
“是，多谢大伯母。”江清婉浅笑应下。
莲步轻移，她来到三太太面前。
三太太的脸色却不像是个富家太太，若不是穿戴得体，看上去与一般平民无异。尤其是一双眼睛，没有一点光彩，整个人如槁木死灰般暮气沉沉。